今夜新月如钩,光线昏暗,是个适合逃走的好时机。
最厉害的原堂主据说出宫办事去了,辛长老常年不爱踏出自己的宫殿,其他几名妖人这时要么在颠鸾倒凤,要么应该睡着了。
嬴月在宫墙下的草丛里躲了许久,才等到他们两人赶来,二话没说就要带着人离开。
宴羽叮嘱道:“符陵你跟着嬴师兄走,出合欢宫的时候一路念着他的名字与生辰,魂魄便会循着呼唤附着在腰牌上。你一定要走得远些,离得太近他的魂魄还是会被禁制吸引回来。寻个地方将腰牌埋了便是。”
眼下讨论的是一个人的生死,符陵实在无法做到无动于衷,耳朵里灌进需要记住的生辰年月,他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嬴月那张可怕的脸上。
这回看得比上次仔细,他总觉得嬴月的五官有些熟悉,尤其是唇角的弧度。
只可惜天色太暗,他们不敢点灯,看得不甚清晰。
嬴月如同死水一潭的目光同样回视着他,眼神中多了一点波澜,那是一种名为期盼的东西。
“嗯,我记住了!”符陵摸了摸怀里的沉水香,用力点了点头。
听到回答,嬴月的嘴角似乎翘了一下,然后做了一个招呼他快走的手势。
时间不能再拖延,他们必须要在天亮前逃出一段距离,宴羽停在原地不再跟上去,接下来嬴月要带符陵穿越迷踪阵,这是一条没有回程的路。
为了防止人走丢,嬴月主动抓住了符陵的胳膊,两人一前一后地在繁复的宫墙甬道里穿梭行走。
眼前的路线是符陵没见过的,他之前多次到处溜达,也没见过这样如同迷宫的道路和令人眼花缭乱的布景。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拐过一片回廊,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
一道看不到头的高高宫墙上开着一扇角门,角门不大不小能容许一辆马车出入,门前有一片小小花园,中间修着专供马车进出的石板路。
嬴月站在回廊旁没再往前面走,他只能送到这里了。
一块黑沉沉的牌子被放进手心里,像是什么金属,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