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时苍的二次尸检,从清理尸骨开始。
附着在骨骼上的软组织已经腐烂，所剩无几，倘若不将其清理干净,便难以进行接下来的检验。
因此,当姜阳走进解剖室时，看到的就只有一具骨架。
这骨架上面虽然说光秃秃的，但相比起密室里那副爬满蛆虫、腐臭浓郁的尊荣，看上去倒是已经顺眼多了。
姜阳语气平淡：“蔺法医,尸检得怎么样了？”
她本来是不愿意来的,奈何林叶思这个小妮子也不知怎的,竟然说什么也不肯来解剖室，而其他人此刻正各忙各的任务,也腾不出空闲。
无奈之下,姜阳不得不亲自跑这一趟。
“进展得还算顺利。”蔺时苍很深地望了她一眼，才缓缓垂下眼睫：“在清理之前,我已经做过毒物与酒精化验。根据尸体腐败过程中产生的酒精和正丙醇的浓度,进一步推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大致在距今两周。”
“不错。”姜阳愉悦地挑了挑眉。
这一下子，便把时间上需要排查的范围缩小了许多。
蔺时苍薄唇微抿,悄然藏起眼底的一丝喜色：“我现在,正要判别哪些是死者的生前伤。”
于是，姜阳看到——
他放下了手里的解剖刀,转而端起了一把“嗡嗡”直响的大电锯。然后,他手持那把电锯,从骷髅的所有创口上都锯了一片骨头下来。
动作娴熟，行为干脆。
整个过程犹如行云流水。
而且，即便是这样看上去有点暴力的场面,蔺时苍的姿态依然斯文优雅，十分地具有暴力美学。
姜阳欣赏着这场景，内心却混乱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