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间的友情就是这么单纯,虽然平时看起来联系不多,很少见面,甚至在知道对方交上好运比如叫上女朋友的时候还会酸的不行,嫉妒羡慕恨不得马上叫他过来挨打,但是只要一听到兄弟有难就会立刻赶到现场,使出浑身解数倾囊相助。起初还误以为我走了桃花阅老刘特意翘班(其实是短暂的休息)准备抓住我调侃一番,当了解了事情原委后,脸上随即变色,黯然神伤,看起来比我还要伤心。见到他这幅看到宛如深爱的球队(老刘喜欢nba雷霆队)总决赛一场惜败般失落的神情,我更没法表现出自己的抑郁之情,心里反倒被朋友的关心保护的暖暖的,脸含微笑地看着愁眉苦脸的老刘,一时间不知道究竟是谁遭难了。
可能是因为赵哥与他同校学长学弟的关系,听闻这件事后,老刘总感觉与自己有关,想向我表达自己的歉意,又没办法明——毕竟这种事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更没法三言两语讲清楚——便采取了他所认为最直接简洁的补偿行为“我给你安排相亲,介绍对象吧!”
“你是家里的烦人亲戚吗?”虽然我年纪不算大,但是家里仍然有许多关心我婚姻大事的亲戚,有些是真心替我着想,不催促不强迫只是密切关注事态发展;还有些不知道安什么心的,只要一有联系,必定谈及此事,语气高高在上,仿佛我犯了大罪般,冷漠的表情中满是鄙夷……
老刘被我脸上故意搞怪的嫌弃表情逗得哈哈一笑,心情好了许多。一面表示理解我的心情,一面又拍着胸脯向我打包票,绝对替我寻觅一份良缘佳偶。“别看我这样,认识的年轻女孩还是不少的;再了还有我老婆呢……”
我却连连摆手,表示敬谢不敏。——能和你富二代老刘夫妻俩(虽然还没有结婚)认识的女孩子,就算不是白富美女娇娘,也绝对差不了多少,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个……
老刘眉头一皱,被我窝囊的表现气得直嘬牙花子。眼见他又要开始教,今实在没有心思的我赶忙告退,随意编了个理由“老秦有事找我!”便要开车离开。
如此粗劣的谎言当然逃不过“人精”老刘的眼,不过心里明镜的他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急迫,在加上他自己也有工作要忙,也不好阻拦于我。然而直到最后也没放弃的老刘挡在车前砸着挡风玻璃逼迫我答应下次接受他的邀请之后,才放我离开……
出车站要比进来方便许多,因为不需要收费,停车杆来车自动打开。临离开之前我还特意瞅了一眼看门大哥衣装整齐,神态端正,确实看起来精神了许多——起码比我和……刚到的时候要认真许多。
回城的路上,我打开了收音机。并不是害怕寂寞,只是听了几评书都没接上,有些在意……
可惜上午书场刚过,挑了好几个频道,除去大部分卖假药的,两家枯燥的新闻评论,剩下的都是音乐品析鉴赏的环节。本想好好听会歌,今的广播电台都很应景似的,放松的一律都是伤感的音乐,而且几乎每一首背后还蕴含着更为悲情的故事,在电台主播职业性的煞有介事的故意夸大下,越发悲惨……停不下去的我只好关掉广播。然而没过多久,看着窗外阴云密布下的黯淡景致,在车辆正常运行中发出的自然声响下愈加冷清肃杀的车里压抑的让我透不过气,不敢在雾霾严重的马路上打开窗户,老桑塔纳的空调系统又时灵时不灵,我只好不顾昨玩机充电后仅存百分之二十六的电量,打开了自己的音乐播放器,随机播放自己喜爱的歌曲,不聊以,起码比现在要好……
回到城之前先要路过镇子是一定的——毕竟只有这么一条路。但是这辆车子的目的地暂时需要留在此处的(马哥)修理部了。故障我就不提了比如偶尔挂不上挡有时刹车踩不住不时窜车等等;但是你打不着火是闹哪样啊?而且正好在我过铁道口的时候!——是,我是技术不过关,开得不好,过铁道的时候减速减过头导致停在了铁轨当间,但是你也不能耍脾气赖在原地不走啊?正卡在铁路中央,打了好几次火,一点反应都没有,到最后别是我了,连看守铁道的工作人员都吓得满头大汗,恨不得上手把我连人带车抬出去。幸好在我的坚持不懈下终于发动了车子,也顾不得颠簸,一顿加速弹出了铁道口,工作人员也及时的关闭了通道。没走出两分钟,我就听到了身后火车驶过的轰鸣巨响——又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再慢一点,就算能避免车祸的发生,火车临时停车所造成的损失可就大了……
修理部今的活儿仍然很好,毕竟没有了最大也是仅存的竞争对手(其他几家都先被赵百万家的4s店挤垮了),不仅镇上大部分居民车辆的修理都要来这里,还能狠狠敲倒霉的过路车辆的竹杠。但是因为人手实在太少(即使算上只会修自行车的老爷子也才四个人),这时候马哥也没办法再固执下去,把曾经从他手底下“叛逃”到对面修理部连工钱都没结完就被撵回家的工人们雇了回来。即使这样仍然忙的不可开交。偌大空旷的修理部如今连停车的地方都没有,我只好将车停在道边。本想和马哥直接对话,但是他抽不出时间只好和马哥的父亲,曾经给老秦修自行车的马大爷交涉。清癯的老爷子还穿着当年干活时的破旧劳动服,虽然有些面容老迈,看上比实际年龄要老上十几岁,但精神还很不错,话也很有底气,更可贵的是耳不聋眼不花,除了血压低常年干活累得直不起腰之外一点毛病没樱明明没有一丝相像之处,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离开我好多年的外祖父,那位曾经给我讲过好多当时不求甚解,现在却再也无法追忆起细节的珍稀记忆的历史见证者……
我弯着腰,毕恭毕敬的和这位和蔼的老爷子讲述了车子的事情。因为老秦的关系对城比较了解马大爷十分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要求,并保证尽快帮忙修理好。当我告辞准备离开的时候,老爷子拉住了我的胳膊。
在我的强行带动下,空旷的仅有的十几位观众的学校大礼堂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舞台上,戏剧社的前辈们穿着像儿童剧一般滑稽可笑的服装,脸上勉强挤出丝笑容,庄重的向台下已经起身离开的观众们鞠躬道谢后,有些颓唐的反身下了舞台。
无视被“囚”来的观众的白眼,我向后台走去。
在这本就炎热的仲夏,激烈的演出结束后,穿着戏服的大家都汗如雨下,但是还没来得及脱下衣服,大家就自动站好了一排,低着头,听着坐在大家面前的“导演”发号施令——怎么办,不想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