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天客流量最大的时间段早已经过去,但是仍然有不少拿着行李的旅客从售票处出来,一边看着车票,一边向候车室走来。有抱着小孩的家庭,有三两结伴的友人,还有西装革履打电话商讨商务合作的独行人士。每个人都神色匆匆,生怕速度不能再快,根本没人在意躲在外面的我。
为什么交通发达,节约了不少行程时间之后,人们的生活节奏反而更快了——出个远门就动辄十天半个月,哪怕进程都要好几个小时的古人们,路途虽然艰辛,看似既耗费时间又浪费了精力,但是每个人都悠然自乐,寄情于山水,放眼于人间,或写下万古流传的美妙诗篇,或成就名垂青史的英雄事迹,令今人艳羡不已……然而仿佛提速的不只是火车,还有每个人内心钟表的指针一般,现代人根本没有放缓下来,享受人生的意思,大家都在赛跑、争抢走在前列,殊不知死亡也离得更近……
简短的四个字却带有无限大的约束力,即算是江洋大盗看到小吴这样美丽的女孩说出此等话语,都有了从良的心,更何况本就胆小老实的我呢?连开门的动作的放轻了,生怕发出声响——看来还是我年轻……
不过好在小吴走之前告诉我书架里的书籍可以随便看——平时也是如此——没有其他可以娱乐方式的自己只好挑了本小说(让我看理论报刊实在难为人)《了不起的盖茨比》。虽然大学期间在图书馆读过了,但是看了《挪威的森林》里作者借主角和友人之口对其的高度评价后,对这本当初并没有给荒废度日的自己留下太大感想与深刻印象的小说(不如打游戏)又燃起了新的兴趣。
从《太阳照常升起》和《流放者归来》中间缓缓抽出,打开精装书皮,纸质书籍让人沉醉的香气淡淡飘来,我坐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斜倚着扶手,腰用抱枕顶住,脖子躺在靠垫上,双腿搁在地上,两手把着书本两端,开始慢慢阅读……
主要是不愿意在屋里呆着胡思乱想——没有了手机里那些庞杂纷乱、与我何干的信息扰乱与象征着“娱乐至死”精神的不同软件的麻痹,我就像在漫天风暴中独自行走在无边沙漠上,不知何时就会被一直深藏于心底,如今无法躲避的鱼贯而出的各种想法从风沙中无声无息的袭击、蚕食,或者踏入思想的流沙,陷入其中不得自拔……倒不是说每一种思想都是致命的,但是钻研到了极致就会被其吞噬,找不到现实的边界。
现在最困扰我的并不是那无处安放的,而是与生俱来的名为悲观的内心。自己不知已经有多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每次欢乐过后如影随形的就是莫名的悲伤,没有道理的沉寂,说不出缘由的寂寞,仿佛身上有个情绪开关,总是在最高兴的时候被调到“哀愁”,回归常态……
现在心里就很难过,特别是在小朱的搅扰之后,不仅平静不得,更是慌乱不定,各种负面情绪一拥而上,在脑中占据了主导,控制着神经元间的电信号,生产出更多同类,打击异己,妄想称霸这具根本没人要的身体,殊不知不加节制只会毁掉一切。
为了纠正错误,拯救自己,我在被情绪击倒之前,行动了起来,“拿”着“盖茨比”先生与我同行——我相信这位在那个年代里难得的好人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说是出去转转,其实也就在楼里来回闲逛,天越来越晚,外面也愈加寒冷,实在是不想出去冻成冰棍。而且就连办公楼内都不是多暖和,因为还没到冬季供暖,没有暖气,只凭着墙壁的阻隔挡住了外面的寒风,但是温度依然不容乐观,特别是没什么人在,空荡荡的大楼里,不仅物理意义上令人冷得发抖,精神层面也将人胆寒肝颤……
肆虐的寒风凶恶狂暴,凛冽迅猛,剧烈的拍打着楼顶旗杆,其震动之大连距离两层多的我都感受得到,仿佛脊柱在晃动;不解“风”情的狂风无孔不入,钻进已经紧闭了的窗缝,发出凄厉诡异的尖啸,折磨着我的精神。
环顾了下四周,铺满了草皮的货舱里摆了不少的箱子,闲着没事,我挨个打开“检查”了一番,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翻到角落里忽然发现一张灰色破布下面鼓鼓囊囊的盖着什么——难道这就是那个奸商说的“贵重物品”?
让你算计小爷我!
我兴奋地一把掀开灰布,发现下面只有一副看起来很普通全身骑士铠甲,还上着锁?正当我要继续检查的时候,铠甲里面突然传出了声音!
“精灵语?让我不要乱碰?”
异域大陆长大,加上女巫母亲和神偷舅舅的培养,精灵语我不但能听懂,还有许多异族朋友。盔甲里传出来年轻美女精灵(基本没有难看的)的柔声提醒,我再次仔细看了看盔甲,倒吸了口凉气——上面被刻上了极其恶毒的诅咒,如果乱动,当场去世!
因为虚弱里面的声音忽大忽小,但是我也能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