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虽然两人家境不同,可在各自的行业里,老孙头的名气,如果可以类比的话,也是要比他高上半分的。
没想到老了老了,两人又同时爱好茶艺,结果是两人来来往往斗了几次茶,却都败下阵来。
若是今天以前,他是肯定不会服气的,总想着在斗茶这件文雅的事情上,他应该会比从事泥瓦匠的老孙头会高上一些的。
可今天的这一次斗茶,他却是又一次要败下阵来,这无法不让他心中郁闷。
不过老朱头也是个心胸敞亮之人,平日里他和老孙头这一对冤家小老头儿,相互调侃,甚至对骂上几句那是常有之事,其实双方也都没放在心里。
对于胜负,他是看重的,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明亮的,不是阴暗的,不会为了一场斗茶的胜利不择手段。
刚才老孙头高超的分茶技艺,他如同其他茶客一样,也是看得心中激动非常,是无比感叹的,今天的胜负,他也是有了自己的判断。
输了就是输了,他并不是不可以输,但是要输也是要输的光明磊落,所以他可以不服,但是没有输了不认,再要强词狡辩的道理。
所以当老掌柜的说他们俩平局的时候,老朱头认为这是老掌柜的为了息事宁人,防止他们俩继续争斗下去,所以才做出了两人打和这种评判。
“老掌柜的,诸位茶客……”
老朱头站出来对大家叉手转着圈行了一礼,“这一场斗茶比试,我老朱输了,老孙头的技艺确实更胜一筹。”
老掌柜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老孙头凝眉稍作思考,便站出来谦让道,“朱老弟过谦了,在我老孙看来,朱老弟的茶艺同样的精湛,你我之间,实在是难分高下。”
老孙头说得也不是刻意谦让的打诨之话,而是发自内心。
从二人的技艺来说,单看表面,他的确略高一筹。但是当他看到老朱头短短数月工夫,茶艺却有了让人惊叹的长足进步来说,似乎他也并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两人的分茶手法,本就是相似,只不过是他利用了自己长期作为工匠的优势,在手臂的力量和技巧上略微高出了老朱头一些罢了。
杨怀仁对于二人此时的谦让,看出了两人的坦荡心胸,转念再一想,俩老头从一开始谁也不服谁,还斗嘴打架,到眼下的兄友弟恭似的样子,着实让人觉得这俩老头实在可爱。
茶客们也开始相互私语起来,似乎每个人也都有各自独立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