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相求,总是难以拒绝的,易风虽然一直对张出尘有些提防,但此时还是愿意听她说下去。不过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原来红拂女当年随母亲一起被皇帝赏赐给杨素之时,同时被赏赐给杨素的还有许多江南上京的南陈亡国的陈朝皇室女眷以及诸多南陈大臣贵族们的女眷,如乐昌公主就是同时被赐给杨素的,除了乐昌公主和红拂母女外,还有不少同样身份的南陈亡国妇女。其中有一位跟她身世极为相似,也是南陈大将之女,年纪也与她相仿,一同随母赐入杨府。因此自小,两人关系都极好。待长大后,两人都一样的出落的十分美丽,两人也一样的都做了杨素的家伎。
本来按正常情况下,这些年青漂亮的女伎,终有一天,或许被杨素收为侍妾,或做赏赐给自己的儿子们,再或者有一天送给别人。可偏偏,张出尘的这位姐妹,却有一天在为越国公长子杨玄感招呼朋友的宴席上,意外结识了一位风度翩翩英俊倜傥的公子,谁知那位公子竟然也是个胆大而又多情的,来越国公府上做客,结果竟然一眼就看上了这位越国公府上家伎,竟然借着酒意,大胆的借机向这女子表白爱慕之意。事情发展的有些超乎意料,张出尘的姐妹居然沉浸在了这爱意之中,爱上了这位公子哥,而那公子哥似乎也喜欢上了这种危险游戏。两人之间秘密的交往越来越亲密,最后终于出事了。
就在今天,那位公子哥又一次胆大的翻墙爬入了越国公府,悄悄的与那女子在越国公府后花园中秘密幽会。偏偏今晚因为杨素招待易风,因此杨府上下都严格了几分,结果就出了事,两人私会被发现了。一个外人竟然敢偷入越国公府后与府中人私会,这可不是小事。偏偏更要命的是,杨素因为对张出尘这位姐妹歌舞的欣赏,昨天才刚刚宣布将她收为侍妾。如此一来,这个女孩的身份就不一样了,原来她是杨素的家伎女乐,只算是下人优伶,而如今却已经成为了杨素的侍妾,是他的女人。
因此当府中下人发现了他们的私会后,立即就禀报了杨素。杨素一听之下,也立即阴沉着脸离席而去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易风沉吟着道。
“她们幽会被撞破后,梅娘替他掩护,挡住府里的人,让他跑了。但是府里反应迅速,已经封闭了越国公府,他现在肯定还藏在府中某处,越公已经派人搜寻,只怕马上就能搜出。一旦搜出,以越公的为人,只怕他们两个都难逃一死。我知道赵王为越公所看重,若是你能替她求个情,也许越公看在赵王面上就能放他一马。”
“那个男的是谁?”易风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这个胆大的家伙是谁,居然胆大到宰相家偷人,真是不要命了。
“李百药,前内史令安平公李德林之子。”
易风一听到这名字,也不由的摇头。这李百药可不简单,他的父亲李德林那是杨坚开国之初时的心腹重臣,一度和高颎平齐,官位最高做到了三省内史省长官内史令,在隋立国之初,诸多国家政策,实际上都是出自高颎、李德林和苏威这三人之手,甚至杨坚篡夺北周皇权的过程中,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但后来李德林却迅速失势,最终被赶出朝堂,贬至地方,在开皇十一年时郁郁而亡于地方,原因就是当初杨坚篡夺了周朝皇权后,李德林反对杨坚诛杀宇文氏,因此事被杨坚夫妇所厌恶失宠。李百药是李德林之子,和他父亲一样是个极为才华之人,因此虽然其父被贬出朝,但如今他却很受杨坚的看重,特授他太子舍人、东宫学士之官,甚至连杨素都极为爱其才,特以左仆射身份举荐李百药出任礼部员外郎。皇帝诏令让他修五礼、定律令,省台的许多奏议名表,都让他书写,前途无量。
历史上,房玄龄主持修了二十四史书中的晋书,魏征主持修了隋书,而李百药修了北齐书。
只是易风还真没想到,这样一位才三十出头,正是当红得宠的年轻官员,居然敢偷宰相杨素的侍妾。怪不得杨素刚才脸色那么难看,当初他还亲自举荐李百药任礼部员外郎,让他得到皇帝的宠信,还把他请到家中做客,介绍给自己的儿子们,谁料到这个家伙居然与自己的侍妾偷情私会,一顶绿帽子直接戴到他头上去了。
他心想这家伙本来也只是偷杨素府上的一个家伎罢了,这事情就算传出去,也不过是一桩风月绯闻而已,毕竟这个时代,豪门大族中拿家里蓄养的女乐家伎送人也是常有的事情。可他哪料到,杨素最后竟然收这家伎为侍妾了,如此一来,这事情就完全变质了。他估计,张出尘的那个姐妹是真的喜欢这个李公子了,要不然她就应当把这些告诉李百药,而李百药若是知道她被杨素收为侍妾了,那他就绝不敢再来私会。
“这事怕不好干涉,李百药这是打了越公的脸啊。”
“我求求赵王,只要你能救她,我以后定当报答。”
易风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红拂一眼,“你怎么报答,以身相许么?可你别忘了,你可是越公的人,我可不想成为李百药第二。”
天色虽早已经黑了下来,可李百药一个文人公子哥儿,却逃不出越国公府的森严守卫以及严厉搜查,他最后被越国公府的侍卫从一棵树上给揪了下来。杨素正准备把这对狗男女给绑了种荷花的时候,易风终于珊珊来迟,紧赶慢赶的赶到了。
“越公,可容某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