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有一处泛着些红,细看似乎还有些要肿起的趋势,恐怕是在飞机上摔倒时,撞到了哪里。
整个人的气息都安静而隐秘,却让人生出一种琉璃易碎的脆弱感,莫名心疼不舍。
顾寒慕觉得心里那团漩涡一路直坠,终于在触到潭底时轰然散开。
那些郁结难抒的复杂,顷刻间被摔成了泡影。
只留下中心处,那颗千愁百肠化成的舍利子——原来终是放不下,舍不得。
几乎只有自己听见地叹了口气,他沉步走过去,坐到已夏身旁的空椅上。
偏头凝着她,抬手,替她把翻出的发丝理了理。
嗓音温柔带着小心翼翼,仿佛他说重了些,又会害她再受些伤般:
“是不是很疼?没事了,别怕。”
已夏没受伤的那只手,被顾寒慕握在掌心。
她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手,还是顾寒慕的手在抖。
手骨有些发疼,已夏想让他轻一些,却在耳边听见,低到不真切的喃喃自语不断重复:
“还好,还好没事。还好不是你,还好你没事......”
那些惊慌到空白的情绪,瞬间被击穿,终于倾泻而出。
已夏低着头,肩膀微颤,酒红色的制服裙子上,有深色的痕迹点点晕开。
陪伴她的,只有温厚有力的手掌,和轻柔安抚的嗓音。
辉月回来的时候,只看到顾寒慕一个人站在放射室门外,他清冷的面色略有些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