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兰坐在靠着红木花棱窗旁的檐炕上,身子慵懒地倚着凭几,花梨木炕案上的掐金丝珐琅茶盏在日光下腾腾地冒着热气,茶盏旁边是两三碟御膳房这两日上的新样蜜饯果子。
“臣妾(臣女)给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玉春。还不快扶起来。”文兰稍稍偏过头来,不紧不慢地对贴身女婢玉春说道。
其实,倒是不用玉春走上前来,扶两人。
听了文兰的话,他塔喇氏与采薇两人也知晓是让她们起来的意思。
等到玉春走上前来,虚扶了他塔喇氏一把,他塔喇氏与采薇两人顺势起了身。
在离文兰歇着的檐炕一丈远的地方,已经搬好了两个花梨三柱绣墩,铺着宫绣绣墩软垫,上面还打着络子。
“不知堂伯的身体可还好?”文兰含笑问道。
“幸得娘娘挂念,老爷的身体康健无虞。”他塔喇氏恭敬地回话道。
文兰神采飞扬地笑着说道:“待会堂母走的时候,我让香冬从库房里给堂伯带一些珍贵的山参与鹿茸回去,滋补益气,十分不错。”
他塔喇氏再次谢恩。
“娘娘身子怎样?每日进食得可顺当?”他塔喇氏关切地问道。
文兰笑得绚烂,“顺当。御膳房得了皇上的吩咐,什么新鲜吃食、佳肴玉食都往乐安堂里送。”
“娘娘在宫中过得这般舒心,臣妾与老爷,以及叔叔,都替娘娘高兴。”他塔喇氏脸上的笑容也是一直没有褪下去。
文兰笑得更加灿烂了,似比她身后斜压着窗棂而下的日光还要璀璨耀目。
文兰目光却飘向了采薇,多瞧了采薇的着扮一眼。柳叶绿轻罗缎竹叶纹外褂,掐芽嫩黄绿的月华裙,素净得很。发髻是京城闺阁女子常梳的双鬟髻,发髻上单别着一支蝴蝶珊瑚发钗和一枚点翠嵌五珠簪。
虽然她长得不如这个堂妹,琴棋书画也不善于。然而,如今她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夫君是九五之尊。而她……听说只寻了一个骁骑参领,还不是个大官贵府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