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锦,早和那匹跳下悬崖的马一起,死了。而她余下的日子,便只是为了复仇而活着。她定要司马崖为阮家三十余口付出代价!

    “司马琴。”她瞧着月亮,语气轻柔:“你跟着我做什么,都到了土城,也不会有危险了。”

    司马琴目光凝滞在她的身上,神色幽深,暗藏思忖。过了好久,才答道:“明日,便要随着胡鹏一同入宫了。史杨会带着将士们返回照曦洲。”

    史杨?揽月闻言转身,眸光清明,娇俏地笑了笑:“那司马将军呢?不同史杨一块回去吗?”

    司马琴摇头:“我会留下来,作为揽月郡主最亲近的侍卫,为你在天渠王宫中保驾护航。”

    “将军说笑了,在王宫中自然是九桑说了算,就算是司马家中的大将军,又如何插手?”她低下眉眼,凄冷的月光洒在她的侧脸,可以隐约瞧见耳廓旁的碎发,藏在耳朵里侧,调皮捣蛋。

    他神色深远,却忍不住地为她挽起了耳边的碎发。到底是不该动情的,可这一路,他到底对她动了情。

    揽月敛下眼皮的眸子亦深如寒潭,却在这一刻,激起细微的波澜。

    她扬起头,第一次不去刻意掩藏眼中的幽深,静静地看着司马琴的脸,那道道疤仍旧清晰可见,清晰得她开始心疼他的过去。那个在战场上奋力厮杀的他,在荒野中挣扎的他。

    募得,她心头扬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司马琴,若我说我不愿意嫁给九桑,你愿意带我走吗?”

    她的语气平静清冷,却让司马琴心头翻天到嗨般的震动。

    不仅仅是她如此说的话,更是她悠远深长的眼神,像是千年冰峰的雪山寂静无声却处处透着寒凉厚重;像是一个经历万水千山的旅人,背着沉重的包袱,步履蹒跚,永无安宁。

    他心中的震撼悠长无止,却来不及答她一句:他愿意。

    见着司马琴久久沉默,揽月恍然一笑,凄凉又可悲,他终究还是不愿的,却不知是舍不掉这风光的将军身份,还是他对司马崖的忠诚远比她重要得多。

    她展颜,又恢复了往日的娇俏可人,笑盈盈地拍了拍司马琴的肩头:“司马将军被吓着了吗?揽月本是玩笑话,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好好的贵妃不当去和男人私奔,这是人干的事吗。”

    说完,转身离去。

    司马琴定如松木,目光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