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苍蓝长袍的男子覆手挡在她们身前。
意外活命,聂昭轻喘着气调息,斜眼看着苍袍男子暗自思量。不对,她很少经历这种不在感知内的意外,哪怕是意外得救。此人骤然出掌救人却没有由远及近的声响,到像是鬼魅般凭空而来。这绝不合理,聂昭五感灵敏异于常人,尤其听觉落羽可闻。此人武艺再是高超也绝无可能在行动时逃过她的耳朵,除非他从一开始就隐匿在周围,躲在某个聂昭都未能察觉的角落收起所有气息,冷眼旁观了这整场好戏,直到她二人将死之时才出手相救,怎么感觉都像是个阴谋。
地上的两名杀手并未受伤,翻身而起后似是还想再战,但当他二人看清来人容貌时却不约而同的住了手,相互交换眼神后一人扶了伤者一人负了死尸跃廊檐遁走。苍袍男子见二人走远也欲离开,聂昭忙迈过一步挡住他去路拱手:“承蒙尊驾相救,还未得知恩人姓名。”
苍袍男子似是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场景,笨拙抬手抱拳,拱了拱权当回礼:“你不必···记挂在心上。”
“那可怎么能不记挂在心上呢?尊驾躲在暗处全程旁观了这场好戏,却要等到我二人将死之时才出手相救,可不就是为了落下我们天大的人情吗?”聂昭朗声道。
见她识破了自己的行踪,苍袍男子更是窘迫:“我没要落下什么人情。只是不愿···多事。”
聂昭还欲再问,苍袍男子却不给她机会了,一撩长袍跃身而去。
霎时间走的干干净净的湖畔只留了聂昭和才从地上起来的黑衣少女,聂昭自知追也是白费功夫,便只好来到少女面前。
少女十六七岁模样,容貌却不似她的声音那般娇柔,端雅大方明眸皓齿。
“你换衣服挺快啊?”聂昭笑盈盈对黑衣少女说道。
少女略愣,也很快回神笑道:“那件鹅黄锦裙很贵的!”
原来少女正是诗宴席间遇到的北墨堂主。虽聂昭未在席间得见她的容貌,但声音她却是记得清楚。
“敢问女侠,你的是非观是如何建立的?方才明明是我先出手接连杀人伤人,你是怎么断定我是该被帮助的那一方?”聂昭弯腰替她捡起地上的红丈软骨鞭笑问:“就因为我们相识在前?”
“因为你没有杀廊瓦上那个少年,你本可以杀了他的对吧?”少女笃定的答道。
“没杀人就是正义?那我前面还杀了一个呢!”
“你杀第一人,一为震慑,二位自保。放过第二人却是因为你不愿多伤性命。这样还不够判断是非吗?”
“女侠,死在我刀下的亡魂一人一口唾沫都足够淹死我十回了,我还怕多这一个?”聂昭不在意的抖抖长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