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
梁帝目光深沉,背负双手,神情莫名地看着持弓的清瘦少年。
他生的不像自己,尤其是那双继承皇后的凤眼,与陈家人一模一样。
一样的…令人生恶。
王钦见梁帝一直看着太子,揣测上意道:“太子殿下病愈不久便这样勤勉用功,陛下要不要去瞧瞧?”
梁帝颔首,挂起温和的笑意,不似威严君主,更像儒雅的文人。
晏羡手持长弓,他身子弱,臂力也不如同龄人,然而姿势标准,甚至有些慢不经心的从容,离弦的箭嘭地一声射中杷心。
一个人若是有了无数次人生,自然能什么都会一些。何况骑射是君子六艺之一,他做过好几回世家子,一回生二回熟,这种必备的技艺早已刻入他的骨血。
“吾儿射艺甚佳。”
梁帝缓缓走来,身后跟着皇帝仪驾,看着正中杷心的箭羽,眼底似有些欣慰。
晏羡放下手中弓箭,拱手行礼,行态动作与从前的太子一般无二,甚至掩藏在眼底的濡慕也一模一样。
梁帝像寻常父亲一样夸赞了自己的亲子,然后仿佛起了教导的心思,沉音吩咐道:“将朕的弓取来。”
不消片刻,便有宫人捧着一把略显陈旧的象牙长弓上前。
梁帝提弓、搭箭,眼底闪过锐利之色,一只箭羽破空而出。
晏羡眼眸一抬,白色箭羽将自己射出的那只箭从中辟开,正插入箭杷。
“父皇箭法凌厉,儿臣不如。”
少年谦逊低头,摆出受教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