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我只有她了……”
江焕真的不想和一个尚未脱离医学上儿童范围的人聊这种事,这会儿闹得死去活来的非对方不可,等长大了回头望,怕是会觉得幼稚难当。
“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江焕语气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想我爸了。”
这个思维跳跃范围可真大,江焕打着哈欠仰了仰头,看到墙上的血迹时周身一震。
五年了,他好像还是没能完全习惯。
这个话题似乎比刚才那些情啊爱啊的难回答得多,江焕跟个傻子似的在门外张口又闭口,失语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所幸没有任何人能看到这一幕。
“……你想他吗?”见对面迟迟没有回答,孟霖问道。
“不想。”这次江焕答得很果断,“我只会想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杀了他。”
那头终于没再发问了,江焕也总算松了一口气,低着的头越埋越低,整个人沉沉朝下陷去。
最后矮脚凳“哐当”翻倒了,江焕顺势落了地,蜷成婴儿在子宫里的姿势,倚靠在泛黄的墙壁上。
有种锥骨的凉意在周身发散开来,江焕知道这和天气无关,就算是三伏天的太阳也救不了他。
这种冷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兴许快十年了。从前他畏惧,后来他反抗,可是反抗之后还是冷,真是见鬼。
“江……江哥。”孟霖不知何时已经洗完澡出来了,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指了指,“流血了……”
江焕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朝脑门上一抹,一手的血,还热乎着,湿润又粘稠。
“没事儿,你先睡觉吧。”江焕强行推着孟霖进了主卧,一松手,才发现自己给人孩子衣服上留了个血手印,跟鬼片似的。
疼痛的滋味是温热的,能暂时抵御那种没由来的冷。所以每次江焕觉得冷时,都会拼命给自己制造一点痛感,外部的升温没有用,得自内部让自己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