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沈教授,晚上见。”季初挂了电话,看着眼前的水幕被雨刮器撩开又合上,不由得烦躁地揉揉眉心。
她错误地估计了天气状况。暴雨严重影响了路况,导航上显示前方已有三场事故,红色的拥堵标志更是无限延长。虽然刚才她和收藏家沈琼梅通了电话,对方也同意将约定时间推至晚上。但说实话,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赶上。
林冉睡得很沉,季初通话也没把他吵醒。她侧身从后座拿了西装外套盖在他身上,顺手把收音机关掉。
雨水滴落车盖,耳边的雨声让车内更显安静。似乎是明白鸣笛也无济于事,高速上的其他车辆都静静地等待通行。
天边一声炸雷让林冉悠悠转醒。他恍惚睁眼,身上披着的杏色外套散发淡淡香气,是一种让人心安的味道。
“堵了多久?”他问。
“半个多小时了。已经跟沈教授重新约了晚上八点。”她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六点多了,如果再这么堵下去,估计八点也来不及。”
“沈教授很好说话,既然同意了签合同,应该就不会出岔子。”林冉拿出手机看了看导航,“一会儿最近的出口下高速。我们换个路线走。”
一个多小时后,二人勉强赶到。林冉上前按了门铃,大门推开,一位穿着深紫色衣裙的温婉夫人打开门,“林先生,这么大雨还赶过来,真是辛苦了,赶紧进屋吧。”
“沈教授您好,我是季初。”她从林冉身后走近。沈琼梅抬眼看向来人,手下动作一顿。
“沈教授?”林冉见她怔住,开口提醒。
“请进。”她回过神,脸上又挂上温婉的笑。
沈琼梅家中是典雅的中式设计,玄关处挂着一副巨大的风景油画,画面远看是一大片麦田,低饱和度的小麦色层次分明地点铺在画布上,显得开阔又温暖。
“季馆长喜欢这幅画?”沈琼梅问。
她点点头:“让人觉得很舒服。”
沈琼梅微笑道:“多数人都会从光影和手法的角度点评,唯有季馆长与众不同。”
季初一下子红了脸。尽管她恶补了许多艺术相关的知识,但在沈琼梅这样的艺术史教授和收藏家面前还远不够用。如今这话不知是真在夸她,还是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