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芝拦了兽车,和普照明月乘车回去。路上,他为担心师兄,显得抑郁寡欢。
而普照明月虽然知道马芝不开心,但是她对生命树太过期待,人还是忍不住问马芝“你真的能复活生命树吗?”
马芝这才正眼看了一眼女精灵,他不喜欢迁怒别人,就和颜悦色地说“可以,只是,树,种,哪里?”
女精灵愣住了,领地没有了,生命树将种到哪里?绝对不能种在神界,她一时心凉了,良久说不出话来。王国,领地,家,还有家人,她由喜悦转至绝望,生命树还有意义吗?家人被杀戮的杀戮,被贩卖的贩卖,即便有了生命树,也没有精灵来依附,来守护。
“你们,有无,世界?”马芝问道,不知道精灵族是否会像人类凝造自己的小世界。
女精灵变得更加沉默,好一会嘀咕着世界,世界沦陷了,王国,王国沦陷了。都被人类的枪炮所侵占,他们烧了王宫,杀戮和抢掠了我的亲人。他们比野兽更为凶猛,比怪兽更为残酷。
马芝听着,也沉默下来。这就是种族差异,不同的种族,就是天然的敌人?这是谁来界定、划分?天道使然?还是出于物种自身的贪婪,占有欲和征服的快感?
马芝想起九维九重天,凡人的世界里也有着战争,那跟种族无关,都是凡人,却偏偏到了战场上,会举起银光闪闪的刺刀刺向所谓的敌人,会挥舞寒光粼粼的砍刀去屠戮所谓的敌人。他们不是因为种族差异,而是因为对权力的贪图,对地位的渴求。
兽车缓缓地行走,马芝两眼里都是同情,看着女精灵,说“机会,你,故土,我,帮助,重建,王国。”
马芝说这话时,有些大言不惭,他对异域近无了解,对人类与异族之间深植于骨髓、血脉的仇恨不曾了解,况且,征战异域,往往是众生之主,甚至神王督战,而他一个小小的绿豆神,凭什么帮助一个异族建立王国?
只不过,女精灵还是感动了,眼泪一颗颗顺着脸颊滚落,连她的泪水都是淡蓝色,打湿了兽车地板一片。
马芝不再说话,他的内心也是渺茫,一会是宁恒之,不知道他会遭遇什么,一会是师傅,来了神界,竟然杳无音讯。只不过,师傅是天地大劫的关键,他又会去哪里?
干瘪的养魂木出现在马芝的手里,马芝用神识与枯木通灵。枯木里蕴涵着星星点点的生命力,被马芝一点点地凝聚在枯木的一端,而另一端彻底干枯,腐朽而断落。剩下的一截,青翠欲滴,宛若种水一等的翡翠一般,散发出浓郁的生命力。
马芝有点愣神,当初世界树也是一截青翠的木头,两者在纹理上都有着类似。只不过,马芝还是能够分辨两者的不同。世界树所蕴含的道韵在于掌控和统治,而生命树是润泽与哺育。马芝与木头通灵中,慢慢地体会生命树的气息,了解它的规则和道韵。
枯木在马芝手中,先生出白色的纤长的根须,根须一根根地扎出,长到一指多长。紧跟着另一端长出明黄色的叶苞,一粒连着一粒,随后一粒叶苞发出青翠的叶子。女精灵看着,她的心神都在摇曳,精灵世界,失去生命树有千年万年之久吧,也正是失去了生命树,整个种族都没落了。
就在生命树长出叶子的时候,兽车里散发出的勃勃生机以兽车为中心,向四周散发。圣城处于秋季,此时绿化带上的花草都处于半干枯的状态,但在生机中,都萌发了新枝,一些花草还开出花朵。只不过行人匆匆,都没层在意周边环境的微变化。等到全民看到异象,已经是第二天了。
“你,有无,人族,自己,凝造,世界。”马芝再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