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师炎歪了一下脑袋,笑容依旧是和煦的,但在此刻看起来真令人心寒,“陪你玩师慈徒孝吗?世上相似的人那么多,何必非要我?”
菱歌摇摇头:“相似?不,我不要相似,就要你!”
师炎低着头笑了一下,在提到“师翩”两个字时咬了一下:“我不是师翩,我不想借他的妖力来对付你。你我师徒一场,好聚好散,不好吗?”
菱歌神色渐渐冷下去,一言不发,只站在那儿静静盯着师炎,好像只要一直盯到他,他便会收回这话一样。
师炎闭了闭双眼,声音一如既往,温和,语气舒缓:“你我本非同类,勉强不得。如果能就此分手,未尝不是好事,是不是?”
几乎在同时,师炎猝然睁开双眼,瞳孔深处是晶莹剔透的浅绿色,额头的妖纹也随之显现在额头,妖异地闪着微光。
归来出鞘,裹挟着巨大的妖力朝着菱歌飞去。
菱歌瞳孔紧缩,瞬间倒射余丈,直退到门口。
归来“嗖”地飞回师炎身边,师炎只这一击,便不再动手,他本意并非要击中,似乎只是展示自己的妖力而已。
木桌上的那壶酒因这充沛的妖力而晃动、歪倒在一侧,壶中酒酿飞斜而出,被剑气化为星光点点,顷刻间化为虚无。再也不用担心那一壶酒是喝了还是留着更吉利了。
“我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你又骗我!”菱歌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魔气,黑色瞬间笼罩新房内的一切红色,显示出一种诡异的违和,红色不再意味着喜庆,更像鲜血。
“菱歌,我们多年未见,你我早就不是从前的师徒。你总说我骗你,骗你的或许根本不是我。你说是不是?”
师炎自认自己是非常冷静的人。如果因为一时欢愉入了魔界,那真是□□昏心。和菱歌成亲之礼,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也是他对徒弟最后的温和;再深陷一步,恐怕会万劫不复。
菱歌双眼已经赤红,死死盯着师炎,道:“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师炎仿佛感受不到他的怒火,依旧和风细雨的讲道理:“如果……你一直未曾离开兜灵岛就好了,可以一直陪着我,我曾告诫你很多次:不可修魔。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对付常人用常道,而你——是非常人。”
菱歌脸色瞬间苍白,“魔族”两个字仿佛两道见不得人的暗刺,时时要来刺他,尤其从师炎口中说出,最令人心痛:“我本就是魔族,不修魔修什么?不修魔我怎么解开封印?不解开封印怎么调动灵力?我要是使不出来灵力,就会成为兜灵岛的笑话,那些流言蜚语你可以不在意我不能!难道你要我永远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徒弟,一无是处吗?你迟早会嫌弃我!你总是这样容易放手!”
师炎脸上挂着凝结的笑容,仿佛在耐心听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