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女子俯身向内看去,暗红色棺材内壁中,躺着一位一袭红衣的女子,除了那张布满皱纹面容外,其余处皆肤色白皙如凝脂。
红衣女子挑起眼望了望上方,视线划过面前女子的一头白发时,喃喃张口:“这几日,你也变了许多。”
白发女子并不接话,而是将手中昏迷的少女一把抛进棺中:“此女乃阴时阴刻生人,今晚恰逢云稠月稀之象,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还在生我的气?”棺中女子将接住的少女放置一旁,缓缓坐起身:“你在怪我做此事之前没有与你商量么?”
白发女子将目光对上棺中之人,看到她不似以往美丽的容颜时顿了顿:“清笙,你要知道,我们来这雍州,本也待不了多久,末了定是要重新搬去他处以谋持续生机。”
她移了移目光:“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借雍州州府与其他女眷之手,大肆操办这莲华节,更不该选这福娘。”
棺中红衣女子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咧开嘴笑了笑:“三日前在那客栈时,你就是这么同我说的,可如今,你还不是默认了我的做法,甚至...”
她扬了扬眼看向棺中昏迷的少女:“甚至,你还帮我选了这福娘,说到底,我还是比你的规矩要重要些,不是么...”
白发女子听罢并不答话,反而转身就走。
“玉妍。”身后女子急忙呼唤,挣扎着要从棺中出来。
名唤玉妍的白发女子停住脚步,沉默了许久,还是回身走向棺木旁。
清笙看着走向自己的眼前人,停止了要出棺的动作:“我知道你一向视你的规矩如同信条,不允许它有一丝一毫的破坏动摇。”
“我也记得初到雍州时你同我说过,只待每七曜非吸食血液不可的时候,才能用枯陀花控制他人,以保自身无虞。”
“可这一年多以来,我在花颜楼,你在这清妍堂,我们真正过得快乐么?”
玉妍抬头对上清笙的双眼,半晌无语,末了清笙接着说道。
“你说因为族中世俗不容我们,所以带我来到这人间,可到了人间,你处处都要守着人间秩序,心中想的永远都是如何做才不能破坏你所谓的规矩。”
“就连我,都必须委身于那些脑满肠肥的男子,才能趁他们意乱情迷时动手取得血液滋补。可我们离开族中,难道不是为了永远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自由自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