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幅画的时候,槐恩一直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我。
她见我沉默不语,大概是猜到这幅画又勾起了我难过的回忆。
只是她并没有出言打断我,直到我把这幅画重新卷起收进圆筒,她才怯生生的说:“大叔,你还好吗?”
我冲她淡淡一笑,故作轻松地道:“画的不错,有大师风范!”
得到我的表扬,槐恩顿时卸下心理负担,面露得意之色说:“那是当然,你可知道这幅画当初参展的时候,有一个画商想出十万元的价格卖下,我都没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微微梗着脖子做炫耀状,倒是有些艺术家的傲骨。
“为什么不卖?这种画对你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我道。
“当然不卖,别说十万!就算二十万三十万我也不会卖得,这幅画可是我最好的作品。我要留给自己!”她说着把装画得圆筒抱在胸前,一副视若珍宝的样子。
我呵呵一笑道:“你还这么年轻,最好的作品谈不上吧,难道你以后就没有进步的空间了吗?”
“进步自然会进步,但风景却不常有啊,当初你那幅悲壮的景象我这一生恐怕都遇不到第二次。”她微微叹息了一声,似乎是在惋惜机遇不再有,又似在为我的遭遇感到悲伤。
“你若愿意,我可以随时做你的模特啊。找个坟,不就完了!”我嗤笑一声道。
槐恩白了我一眼:“你不懂,有些景色是摆拍永远做不到的,画出来也是没有灵魂的,说了你也不懂!”
我不禁哑然,想来这就是艺术家的执着和傲气,也是对艺术极致的追求,倒是让我对这个小丫头有了几分肃然起敬之感。
若真如她所言那般,那这幅画确实颇有一些孤本的意思,毕竟不是谁都能轻易捕捉的另自己心动的风景。
想到这里复又想起昨天傍晚她的那幅作品,昨天上岸后她已收起,我还未见到那幅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表现手法,能够把天地之美收纳进小小的画布上。
遂问到:“昨天晚上那幅画画完了吗?我想看看!”
槐恩闻言,眼睛一亮道:“大叔想看?那我有时间再拿过来给你看。”
我点点头淡然一笑道:“好吧,这件事倒不着急。只是你作为老师可要以教学为重,不能总是到处跑着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