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痒、麻。
楉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脑子都是一片混沌,能够清楚感受到的只有这四种不太美好的感受,迷迷糊糊中,还觉得有人把她扶了起来,“哐当”一声,关进了屋子。
桐阳真人的那几十鞭是一点都没有留情的,还在柳条上注入了些灵力,变得异常坚韧,要不然就这院子里随便折的一根柳条在抽不到十鞭的时候可能就断了。
因为桐阳真人说过不能帮忙上药,那些弟子就算再心疼楉冰,也只能把一篮子的瓶瓶罐罐放在她的手边,反复在她耳边叮嘱记得上药。
但整整两个时辰,楉冰都没有缓过来,背上的伤不仅是那一块变得狰狞,还会牵扯到其他地方的经脉,楉冰几次想撑起手臂坐起来,都被疼到眼角飙泪,手臂上的肌肉再一抽筋,楉冰只能趴回去,感受着背上的血液慢慢凝结。
楉冰的这身衣服也是彻底报废,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她才想到,连她缠在身上的裹胸布都被抽断了,她的背还这么明晃晃地展示在众人面前,大家会不会看出她是女子啊?
应该不会,当时那么惨烈的情况,被抽碎的布条洒了满地,她穿的衣服也够紧身,估计没人注意到。
她被抽得鲜血淋漓的后背有什么好看的?谁分得清这是男是女,院子里一溜的男人连女子的手都没摸过,铁定认不出来。
楉冰完全没意识到半个后背暴露在一群男子面前有什么不妥,甚至还松了口气。
但,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瑾的情况,就被禁足了,也没人能跟她讲讲,没人告诉她瑾和小秋秋的伤势,楉冰就突然觉得好难受,把整张脸埋进枕头里,沮丧地长长喊了一声,喊得自己胸口发疼。
又过了半个时辰,楉冰放弃坐起来了,直接够着那满是药罐的小篮子,拔出药封,撕了和血肉黏在一块的衣服,给自己的后背撒药粉。
撒药粉的时候,楉冰觉得自己颤抖的手就像雾虚峰饭堂的打饭大妈一样,间歇性抽风,洒到最后,楉冰不看也知道自己绝对没撒匀,有些地方就算脖子胳膊快扭断了也撒不到,就只能先凑合凑合了。
这个过程非常痛苦,因为手腕没抖一下,后背就会传来钻心的痛,像是有一把白刃没入后背一样。
楉冰把枕头上的绸巾都要破了,身体还是会有了记忆一样不时抽两下,简直是楉冰吃过最大的苦头了。
就这么在床上趴了三天,每天除了吃点清粥小菜外,楉冰最爱吃的甜食连渣都没看到。
最让楉冰烦躁的是,她第四天终于可以下床走两步了,却被关在自己的屋子里什么都干不了,宛如一个残废。
就算和来送饭的师兄师姐撒娇,想问一句瑾和夏知秋的情况,他们就都说不知道,一个个眼神飘忽心虚不已的模样,一看就是被交代过不准说漏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