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冀州距离徐州过于遥远,道路又多险阻,其实早在派信使去故意激怒吕布、诱吕布主动翻脸反目的同时,陶应就已经派出了心腹兼专用外交骗子杨宏为使,化装成了贩茶商人,暗携贵重珠宝和陶应书信,取道唯一比较太平的泰山郡,暗中潜入了冀州境内,赶往冀州的州治高邑城,拜会目前与徐州敌对但又与徐州没有多少仇恨的大袁三公。
至于杨宏此行目的嘛,因为吕温侯反复无常、背信食言、恩将仇报、悍然杀害徐州使者——虽然杨宏出发时还没杀,咱们的陶副主任为徐州万千百姓与亿万生灵计,不得不牺牲自己的个人感情,含着眼泪被迫解除与心上人吕蝶的婚约,决意向袁绍之女袁芳求亲,借此与目前诸侯中最强大的袁绍势力结为秦晋之好,共襄义举,同保汉室,联手平定这汉末乱世,还太平于人间!.
人算不如天算,当陶副主任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的时候,也喜滋滋洗白白的等待杨宏的消息时候,噩耗忽然传来,实力绝非不堪一击的吕布军竟然在句阳吃了大败仗,还是决定性的大败仗,整体实力迅速遭到重创,好不容易在陶副主任支持下保住的重镇济阴郡治定陶也下一子丢了,残兵败将被迫逃回昌邑闭城死守!影响之巨大,后果之严重,事发之突然,以至于听到吕布军使者哭诉这个消息后,陶副主任当场就傻了眼睛,一旁陪同接见的徐州智囊陈登和鲁肃也彻底傻了眼睛。
目瞪口呆了许久,陶应终于拍着案几大吼起来,“怎么可能?你们在句阳好歹也有三万多军队,不少还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战兵。就算打不过袁绍、曹操和刘备的三家联军。也怎么可能一下子输得那么惨?输得那么彻底?说,你们究竟是怎么输的?”
为了说服陶应出兵救命,吕温侯这次是让许汜和王楷两个心腹谋士联袂出手。见陶应对吕布军惨败的反应如此激动,许汜和王楷难免都是暗暗欢喜,还道陶应还记挂着温侯这个曾经的岳父。同时许汜和王楷又万分为难,不知是否该如何回答陶应的问题。见二人不语,狂怒中的陶应一把掀翻面前案几,难得气急败坏的大吼起来,“说!越详细越好,如果敢有半点隐瞒,后果自负!”
估摸着徐州军队的细作迟早会摸清楚事情经过,为了避免更进一步激怒陶应,许汜和王楷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后。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把吕布军惨败的原因和经过介绍了一遍,然后代表吕布军与曹军签定和约的王楷又赶紧补充道:“使君,与曹贼缔和的主意可不是小人出的。温侯冲动中小使怎么都劝不住。不过温侯现在也是无比后悔了,这点请使君千万明查。”
很是让王楷和许汜意外。听到老丈人和外人联手收拾自己后,陶应并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更进一步气急败坏,反而难得在许汜和王楷面前露出些张口结舌的表情,许王二人又提心吊胆的等待了许久后,陶应终于缓缓坐回了座位上,表情沮丧的说道:“你们下去休息吧,容我考虑考虑,然后再给你们答复。”
“有戏!”见陶应并没有一口拒绝,王楷许汜顿时大喜过望,慌忙向陶应行礼告退时,许汜又战战兢兢的说道:“使君,先前之事,温侯确实有不对之处,但不管怎么说,温侯都是使君你的岳父,我军与贵军也是唇齿相依,还请使君看在婚姻之约与唇齿之盟的份上,不计前嫌施以援手,我主温侯脱困之后,定然厚报使君大恩。”
陶应不说话,只是垂头丧气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也让许汜和王楷赶快离开,许王二人不敢怠慢,一起向陶应重重磕了头,这才跟着卫士离开了徐州刺史府,返回馆驿休息不提。而许王前脚刚走,陶应后脚就又一脚提在被掀翻的案几上,疯狂大骂道:“蠢货!蠢猪!这么粗浅的慢敌之计竟然都看不出来,脑袋里简直都是米田共!输得好!输得活该!猪!蠢猪!”
“主公,曹贼这手笑里藏刀可不粗浅啊,吕布中计也不是因为他太笨,是因为吕布远远不如主公你这么奸诈奸猾啊。”旁边才陈登和鲁肃一起心里嘀咕,但陈登和鲁肃也一起小心眼发愁,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走。
陶应咬着牙齿生闷气,陈登和鲁肃沉默不语,这样的情况不知持续了许久,陶应才长叹了一声,有气无力的说道:“元龙,子敬,你们觉得我该如何选择?”
“兹事体大,必须主公自决。”陈登不敢在这件事上替陶应拿主意,只是拱手提醒道:“登唯一能做的,只是请主公慎重三思,事关重大,主公这一步走了出去,再想回头就不可能了。”
“在下也不知道如何选择。”战略天才的鲁肃也是万分为难,道:“温侯败得太快也太突然了,根本就没给我们准备和回旋的时间,主公的下一步如果继续选择袁绍,又怕杨宏求亲不成,我军既没有争取到袁绍为盟,又失去了吕布这个北部屏障;主公下一步如果掉头又去选择温侯,杨宏那边又和袁绍谈成了婚约,那么我军可就不仅仅只是开罪袁绍了,而是要彻底激怒袁绍了。”
说到这,素来很有担当的鲁肃也是向陶应一拱手,苦笑说道:“主公,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重要选择,也是一场把徐州军队与徐州五郡百姓前途命运当做筹码的无上豪赌,必须请主公乾纲独断,自行决断,在下实在不敢替主公选择。否则的话,一旦错了,在下之罪就是万死难赎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啊。”陶应笑容更是苦涩,本来在陶应的如意算盘中,是打算先派杨宏去冀州求亲,尝试与袁绍缔结盟约,此举如果成功,那么陶应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彻底甩掉吕布这个危险而又麻烦的盟友。借曹操、袁绍和刘备的手除掉吕布。力争吞并吕布的部分残余势力,提高徐州军队整体实力,同时借袁绍的手牵制曹操。继续固保徐州的北线安全,腾出兵力向南发展。
如果袁绍拒绝求亲和缔盟也没多少关系,反正是吕布斩使毁书不义在先。陶应悔婚理直气壮,无可指责,同时吕布军也注定不是曹袁刘三家联军的对手,最后肯定还要向陶应低头认错,把漂亮女儿洗白白的双手奉上,陶应也可以大发慈悲再次原谅岳父,在关键时刻出手帮岳父一把,继续利用吕布军阻挡和牵制曹老大向南发展,同时继续蚕食吕布麾下的精兵强将。待到时机成熟再把老丈人的队伍连皮带骨头的吞掉。
与此同时,甚至就连吕布军与曹袁联军暂时和解,掉头来打徐州。对陶应来说都无所谓。第一是徐州军队的主力北倾又南线无忧,现在并不害怕与吕布军全面开战;第二是吕布师出无名。与大恩人徐州开战士气注定不会太高,内部肯定隐患不断;第三是曹老大肯定不会容许吕布长期盘踞在兖州南部三郡,和吕布再怎么的虚与委蛇,也迟早是要和吕布重新开战的。所以假以时日,胜利必然还要属于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