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研究过了,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这兄弟两个当年从岭南逃走时,一个九岁,一个七岁,压根就入不了岭南那边负责接收流民的官吏眼睛,说不定人家还以为这俩孩子死在瘴气横生的五岭之中呢。再说了,他们如今正在长个子,相貌也会有所改变,只要躲在府中不出去,又谁会想到堂堂监察御史家中藏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犯官之后呢?”
“你呀你,真是胆大妄为。将来万一出了事,看你如何收场!别忘了,是你经常提醒我,遇事要小心谨慎,一切以周家为重的!”
“父亲放心,正是一切以周家为重,我才甘愿冒此风险。将来我会用事实来证明给你看,若是周家有难,我一定第一个冲上去,不计任何代价!”
最终,周承业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父亲同意收留张家两兄弟。
周承业可是清楚地记得,在未来的开元二十五年,如果周家的命运无法被自己强行更改,那么他的父亲在被李隆基当庭“爆扁”一顿之后,是要流放到岭南去的。如果没有张家兄弟这两个从岭南逃回来的向导帮忙,周子谅很有可能难逃历史的宿命而病死在流放途中!
所以,周承业冒险收留张家兄弟,便是提前在为父亲的安危考虑。退一万步来说,到时候就算是亡命天涯,路上有两个随从的门客指路和护送,成功的概率也要大一些不是?
至于周承业采取什么手段笼络住张家兄弟,到时候能让人家死心塌地跟着,那就是后话了。
日近中午的时候,周承业请张家兄弟上桌吃饭,整个饭桌上只有他们三人。
看着满满一桌精心烹制的菜肴,张家兄弟知道这顿饭十分的重要,于是不动筷子,都盯着周承业静待下文。
“来、来,你俩别愣着了,边吃边聊!”周承业不由分说地便给坐在自己两侧的兄弟俩夹菜。
张琇强咽下口水说道:“你不说怎么回事,我不能吃。”
“就是,筵无好筵。看你现在一脸不怀好意,我们不敢吃!”张瑝说道。
“擦,我有这么不堪么?”周承业满脑门子的冷汗。“好吧,好吧。先把正事说完了,咱再吃饭!”
“家父和我的意思呢,你们如今在长安六亲不靠,不如今后便住在周府。虽然我家小门小户的,比不过当初你们张家在嶲州显赫,但这里却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也不敢轻易来监察御史家抓人。”周承业开始蛊惑起来。
“周家真的愿意收留我俩?”兄弟两个万万没有想到周承业说出这番话来,于是一脸吃惊地问道。
“这样一来,你们也就不用担心家父承诺过的事情是敷衍塞责了。而且一旦有机会审查此案的时候,你们也可以随时提供有用的线索啊。”周承业进一步蛊惑人家。
“张家如今只剩我们二人,我们兄弟两个身无长物,有没什么本领,住在周府白吃白喝,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兄弟两个终于经受不住周承业的诱惑,松了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