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去年刚来到户部的年轻主事,他对他最初的印象便是他和贺老孙女那桩极其不搭的婚事。
他对此到并无别的看法,只是提起何为安他最深的印象便就是此事了。
去年出京巡检,这个年轻人比起别人到是更舍得吃苦耐劳些,酷暑之时,日日在烈日下奔走,到也没见半句怨言,对于本职之事也尤为用心勤勉。
这次来会宁之前他那岳丈贺素卿下朝时,曾故意同自己攀谈,言语间让自己关照些何为安,他那时本有些反感此人,大局当前,此人竟还只顾自已一己私利。
不过以何为安当时的资历,此次来会宁府他本也不在名单之上,当时谭溪舟只是笑了笑,并未回贺素卿的话。
可随后,这个年轻人一如今日,主动参加了此次会宁府之行。
“是,下官自愿前往,必尽心竭力。”何为安再一次答道。
“何主事,你知道为何我要一再问你吗?”
谭溪舟仰头望月,未去看他,叹息道:“因为,我未在你的眼里看见热血。”
“即便是方才推脱的众人,在他们的眼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为了百姓安危奋力付出的热血之情,而这些你没有。”
何为安立在这位发须斑白的侍郎大人身后,沉默不语。
夜风吹过,树影晃动,谭溪舟转身看着身后的年轻人,摇了摇头,像是在同自己说:“罢了,年轻人有冲劲上进是件好事,但”
他停顿了一瞬,目光沉沉的直视着何为安,似教诲又似劝诫般开口:“不论是为人,亦是为官之道,都该对天下苍生抱有最起码的怜悯之心,在其位,谋其职,为万民。”
“不论何时都不要为了旁的,而慢慢麻木了自己的心,否则必遭其噬。”
树枝被风吹得剧烈摇晃,二人袍角皆被吹起。
寂静的夜里,是一位老者的谆谆教诲,何为安垂首一息后,仰头答:“是,下官知晓了,多谢大人教诲。”
谭溪舟看着这个年轻人,嘴角挂起淡然的笑意,不再多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去到那边诸事小心。”说罢,转身回欲府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