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军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想套他的话,但我和他罗嗦了半天,还有另一个用意,就是想找寻机会从他身旁穿过去,穿出甬道去。可是现在看来,不但机会尽失,反而将自己陷入到极度的危险中——看来这个常军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好像看破了我的心思,跟我说话的同时,时时防备的都很严密。
但若说常军真的精明,又怎会露出之前那些破绽?又怎会被我一激便说出幕后的主使来?若说他是愚蠢,当时我故意和他罗嗦半天,他竟没有留下半分机会供我逃脱。除非说出幕后主使是他故意为之,但对一个将死之人说这些又有何用?而那些破绽又作何解释?还有他所说的契约,若事后古厂长伺机将他也给干掉,他常军死人一个,又怎么将篓子给捅出去?命既没了,契约岂不成了空头支票,还如何兑现?
这个常军大概是财迷了心窍,也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亦或是人无完人,百密一疏吧!我只能这么想,就像我一样,明明早就对常军产生了怀疑,也时时防备着他,可到底还是被他给暗算。
不及思索,常军步步紧逼。
顷刻间,我已被逼至石门处,后背便死死抵在身后的一扇石门上。我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用后背朝石门撞去,企图将石门撞开。
常军一见如此,脸色陡变,但见石门在我的撞击下纹丝不动,便又露出狰狞的笑容,也不逼近,却说道:“其实你和我罗嗦半天,我知道你是什么用意,无非是想趁我松懈时从我身旁穿出这条甬道,以便逃生。可是,我既已知道你的用意,却为何还要和你罗嗦半天?想知道原因吗?”
奶奶的!我才不想知道原因呢!我心中暗叫,同时也感到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心念一起,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猛地就朝常军撞去。
常军大概没料到我在这种情况下竟还会向他撞去,冷不防就被撞个正着,踉跄倒退,竟被我用肩膀给死死抵到了岩壁上,后背便重重碰撞在了身后的岩壁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常军勃然大怒,倒转刀头狠狠朝我肩膀扎来。
恍惚间,我以左手猛地抓住他持刀的右手手腕。好在我手腕气力奇大,以前掰手腕几乎没输过,这才稳稳抓住常军往下使劲的手腕。
常军见持刀手腕被我拿住,脑羞成怒,怒喝一声“找死!”便将左手提着的矿灯,狠狠朝着我的脑袋砸来。
我一急,忙用拿着手电的受伤右臂格挡。双臂碰撞之际,顿感一阵剧痛,许是伤口又裂开了些许,刚刚有些好转的伤口此时又血如雨下。
常军再砸,我再挡,伤口撕扯,痛彻骨髓,血流如注,倾刻间半边身子已被鲜血染红。就在如此时刻,常军猛地飞起一脚踹中我的腹部,小腹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的整个身子便被踹得倒跌出去,“咚”的一声砸在身后的岩壁上,浑身酸痛,头晕眼花,手电也掉落身旁。
我跌坐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随即缓缓抬起头,望着渐渐逼来的常军,望着不远处的怪石上,那盏因灯油耗尽火光微弱而即将熄灭的风灯,忽然感到无比的绝望,仿佛我的生命也即将随着这盏风灯而燃尽。
“受了伤了还这么不好对付!”常军微微喘了两口气,“你虽然不想知道原因,但我还是应该说出来的,否则就没意思了,不是吗?”
“好,你说——”我有气无力地应道,唯有死死按往鲜血直流的伤口,除此别无办法。然甬道内本就阴冷,此时我失血过多,就越加地感到浑身阴冷,不禁浑身发颤。
“呵呵,你见过猫抓老鼠吗?”常军眯缝起小眼,看着我瑟瑟发抖的身体,有些得意忘形,“你要是见过,就会发现猫在抓住老鼠后,通常都不会马上吃掉,而是先戏耍一番,直至老鼠精疲力竭才会一口吞掉,就像我现在对你这样,是不是很有趣?而你这只老鼠也早已精疲力竭,也是时候将你吞下了。”常军说完逐渐朝我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