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阳光温煦的午后。

    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林清嘉就二十七了。林母的祭日在十月份,林清嘉提前一天坐车回宁市祭拜。

    林清嘉原本是打算带上滚滚的,母亲临走前还拉着他的手,不放心他。他想告诉母亲自己不是一个人了,现在过得很好。但是滚滚变成猫这件事打破了他的计划。

    再怎么说服自己,郁延就是滚滚,他也无法开口叫郁延陪自己来做祭拜母亲这种事。

    尽管他隐隐觉得,郁延不会拒绝他。

    其实他也不需要纠结这么多,因为近段时间,郁延很忙,忙到他睡着了才听到一些洗漱的动静,和郁延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第二天睁开眼,身边的床已经空了。

    宁市距离海市挺远,林清嘉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买好纸钱香蜡,在当地的小旅馆住了一晚。

    第二天是个阴天,他没去墓地,在旅馆待了一整天。

    天暗下来又亮起,第三清晨天蒙蒙亮,林清嘉去了墓地。

    墓地的选址很好,周围草木葱茏,零星有人进出,都神色肃穆,偶尔会传来一两声低啜和几句私语,给四周明秀的景色蒙上了一层凄清。

    林母的墓在外围,林清嘉踩着干净的石板路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墓前不出意外放了一大束勿忘我,淡蓝色的花瓣小巧精致。

    那个人已经来过了。

    林清嘉垂着眼睫走过去,抽出插在胸口口袋里的□□,弯腰放好,“妈,才摘的,颜色很鲜艳。”

    林母是那种抿着嘴笑的女人,她爱干净,喜欢收拾,很爱丈夫和儿子。用着十二分的精力和心意去经营这个不算富裕的家。

    废弃的纸壳涂上漂亮的色彩图画做成笔盒、包书纸,林清嘉带去学校会收到一大波艳羡和夸赞。路上随手釆的野花几支配成一束,插进废弃水瓶做成的花瓶里,摆在窗前桌上。

    甚至林清嘉的床头偶尔也会被眷顾。这个时候林母不会摆一束,她会别出心裁地挑出最明亮最新鲜的一朵,送给自己的儿子,附带温柔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