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课时间定在周六和周日下午,现在是周四,我还可以休息一天,备备课。
尽管回到了故乡,我却没有想下楼逛逛的念头。大概是在我们那小破庙里住惯了,每天念经和劳作,日子过得太纯粹,对空间的感觉也变模糊了。我觉得在这里住着与在庙里住着并没有什么不同。
明明处处都不同,很奇妙。
午饭后看看经书备着课,转眼天就黑了。
我收拾洗漱一番,念完了今日的晚课,便准备睡觉了。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中断了我的睡眠,我昏昏沉沉地打开灯,下了床,梦游似的摸到了挂在门口衣架上的袈裟。
这几年我都没什么用手机的习惯,庙很小,大家互相喊一嗓子就能联系到。我的衣兜很深,我尝试了好几次才把手机捞上来。在这期间,铃声一直在响。
在它彻底断掉前,我没顾得上看显示,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了,那边却没说话,背景音很嘈杂。
我问:“您好,请问是哪位?”
顿了两三秒左右,终于有人声了,压得低沉沉的:“你睡了?”
我听出是聂苑博。而且是喝大了的聂苑博。
把手机拿开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点半了。这么晚不睡觉还能做什么。
“九点半是熄灯就寝的时间。”我说。
“那,你继续睡吧……”
电话那头的嘈杂渐渐弱去,可能是他走到了外头。可话音未落,就有一个不远的女声在招呼着:“聂总再来喝一杯呀!”
我“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