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十六岁的换皮凡妮莎来说,她目前的人生中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困扰。除了囿于维多利亚时代的糟糕生活日常,譬如说因为浪费时间和人力而被消减到极限的洗漱次数,便是她的连环画开篇——鉴于她虽然有所进步但远远不足的画功。
当然,眼下最令她困扰的或许是在大清早,相当适合睡懒觉或者看闲书的时候,被响个不停的敲门声打扰——勃朗特先生带着夏洛蒂她们去做礼拜了,而凡妮莎则独自留守家里。
至于为什么凡妮莎不一起去,勃朗特先生给出的说法是:“我应该对我的上帝负责。”
很微妙的理由。
咚咚咚,门被敲得更响。
她这时候有点懂得几天前夏洛蒂的苦楚了。凡妮莎起身,无奈地把书放到桌子上,朝玄关走了过去。
她去掉门栓,轻轻一推,原本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门露出一条缝,来人的声音从那条缝里钻了进来,“您好,我是从伦敦来的贝尔,请问勃朗特先生在家吗?”
听起来是勃朗特先生的朋友。
原主的记忆里,帕特里克-勃朗特的朋友虽说寥寥无几,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格外珍重这些朋友们。
出于这种考虑,凡妮莎当然不能轻怠。
“勃朗特先生不在家。”
她完全拉开门,发现贝尔先生是个相当儒雅的小年轻。他戴着圆圆的眼睛,条纹衬衫松松垮垮寄在腰间,没系领带,外面套了件黑色大衣,神情很是期待。
他看到凡妮莎,愣住了。
他本以为来开门的兴许是勃朗特家雇佣的女用人,这姑娘的衣服——简朴素色的黑白裙和他对勃朗特的称呼也仿佛证实了他的猜测,然而,等柯林斯完全看到眼前这人的样貌时,他便不大确定了。
眼前这漂亮的小姑娘是谁?
这也无怪乎柯林斯惊讶。
重生以来,凡妮莎健康饮食,早起锻炼,还跟着勃朗特姐妹读诗看书,兴许真的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她越来越给人一种温和而包容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