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史辛清醒的话,听到嵇康的大名自然如雷贯耳。他是魏时“竹林七贤”之首,乃举世闻名的思想家,音乐家,文学家。一曲《广陵散》,慷慨激昂,动人心魄,为后人世代传颂。
可是现在的嵇康只是一个落魄的文人,他怀才不遇,心中充满对现实的不满和愤慨,到最后干脆放浪形骸,常常被人认为是异类。
为了彰显自己的不同,嵇康不开脉,发誓终身不成为脉师。这也是为什么他有才,但大部分人都不愿意用他的原因。
他一个人又怎么跟世界抗争?这是脉师的世界,谁会用一个连低等脉师也可以收拾他的人?
“先生前来,有何见教?”蔡琰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然而又记得不是太清楚。
嵇康不经人吩咐,大刺刺地坐在凳子上,“见教不敢,只是想跟蔡小姐切磋一下琴艺。”
蔡琰浅笑,“既然先生有此雅兴,文姬左右无事,我们就以琴会友吧。”
嵇康也不客气,从身后解下一具长琴。长琴的琴体呈黑色,琴弦竟然也是黑色,整个散发着一种厚实而神秘的气质。嵇康左手轻轻抚摸着琴弦,动作轻柔得就像母亲抚摸着婴孩。右手轻拨琴弦,俯腰侧耳静听,又仿佛倾听着爱人的绵绵情话。
一琴在手,嵇康邋遢的形象顿时来了个大转变。他腰杆挺得笔直,目不斜视,整个人仿佛与长琴融为了一体。他脸上的鲜血,变得肃杀;脏兮兮,破了几个洞的衣服,让他显得飘逸出尘。
蔡琰是琴艺大家,只看见嵇康的姿势就知道非常人也。
“取我琴来!”
蔡琰心中的斗志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斗琴跟斗棋一样,遇到水平跟自己差不多的对手,总是忍不住要比斗一番。
既然嵇康不是脉师,蔡琰自然不会用脉器绿绮琴跟他斗,这样即使赢了也胜之不武。
不一会儿,下人把蔡琰的瑶琴拿来。这个瑶琴是照着绿绮琴的模样做出来的,在不运用真气的情况,使用起来跟绿绮琴大同小异。
“好琴!”嵇康也是琴中大家,自然认得蔡琰的瑶琴并非凡物。
蔡琰浅笑道:“先生的也不差,来吧!”
“一曲《醉竹林》,送给蔡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