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拥抱一直持续了很久,钱双双抱着聂尌,这些天的委屈,都化作了一声嚎啕。她闷在聂尌的,胸,前,眼泪鼻涕打湿了他的衣襟,整个人因为没有力气,哭的瑟瑟发抖。聂尌注意到了钱双双身上的衣服,已经是破烂不堪的了,他当即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了钱双双身上,将她从头到脚包裹好,不让凉风侵袭她。钱双双紧紧捏着衣服,哭的眼睛鼻子都红红的,还不时的抽噎着。她抬头看着聂尌,几日不见,他也没有比她好多少,脸上胡子拉碴,黑眼圈浓重的像熊猫眼。这些天,他一定在非常焦急的找寻着自己。她看着看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聂尌见她笑了,原本一直纠结的心才稍稍放心了些,“是我不好,害你受委屈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钱双双听他这么说,眼泪差点就又要流出来了,不过她是真没什么力气了,就连哭,也是很费力气的。她摸着肚子,一脸的委屈,见到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我饿了。”聂尌微怔,他原以为钱双双会怨他,但没想到她开口说的第一句竟然是这个。他忙摸索着自己身上,但是这几天他没日没夜的找她,别说身上带吃的了,就连他自己,也已经好久都没吃饭了。“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家。”钱双双点点头,乖顺的跟着他,临到要上马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她拉了拉聂尌的衣袖,指了指另一边的树边。那根树边上,傅辰寅正安安静静的坐在那。他从刚才就一直在这,见到了钱双双和聂尌之间那样的亲密,也见到了钱双双看向聂尌眼中的满满的缱绻和眷恋,也看到了他们之间对彼此的看重。是了,他们是夫妻,本该如此的。本该如此的。聂尌之前就已经发现了在一旁的傅辰寅,他原本是想着先将钱双双安抚好后,然后再去看他。听钱双双这么说,他先把钱双双抱到马上,让她坐稳,随后走到了傅辰寅眼前。他能看出傅辰寅两条腿都已经受伤了,而且情况十分不好,“知仁,小心些,带傅千户回去。”知仁应声前来,聂尌和他两人架着傅辰寅,好不容易将他驾到了马上。因为他们三人出来寻人,匆匆忙忙的,只有三匹马在。“还要先委屈傅千户了,等回到应天府中,我让知仁先带千户苗寨去看大夫。”知道现在没什么好挑剔的,傅辰寅很是老实,他双腿受伤,勉强在马上坐下,身后知仁还得扶着他,才能不让他掉下去。“傅某应当感谢司直大人才对,何谈委屈。”傅辰寅额头上沁着一层薄薄的汗珠,要在两条腿都受伤的情况下坐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聂尌一个翻身坐上了马背,双手从钱双双手中接过缰绳,将钱双双牢牢的禁锢在身前。“若是累了,就先睡会儿,到家了我再告诉你。”聂尌低下头,对着怀中人温柔的说道。钱双双确实是疲累饿困交加,闻言也不客气,安安心心的靠在身后人的坚实的胸膛处,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闭上眼睛。聂尌就是她现在的主心骨,只要一见到他,这些天的悲惨遭遇仿佛都如过眼云烟一样,风轻轻一吹,就随风飘散了。钱双双安心的睡着了,她并不知道的是,身后那一双锐利的眼神。聂尌似有所感,他微微侧头,只见到了知仁和知道两匹马,马上的人也都朝前走着,再往后看,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心生疑虑,还是目视前方,继续朝前走着。等聂尌将目光收回,傅辰寅的目光又不动神色的落在前一批马上的人。只能看到聂尌的背影,宽大的后背,就算是能看到他怀中人,她也披着他的衣裳,从头到脚。但隐约之间,还是能透过缝隙,看到她时而晃荡出的绣花鞋。鞋子上全是泥泞,脏污不堪,这是他们一步一步走出平原的证据。傅辰寅默默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再不去想其他的。回城虽然不快,但是也不慢,一来怕颠簸,二来又怕回去慢了。等到一行人回到应天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大暗。知仁受了聂尌嘱托,把傅辰寅带去了医馆看了大夫。也许算是万幸,虽然这骨头断了,而且治疗的并不及时,但只要加以疗养,这只脚还是能够保的住的。倒是另一只腿,伤得深可见骨,而且伤口上也只是涂抹了一些草药,没有仔细的清理过,现在要重新清理起来,就要把粘在裤子上的衣服撕开。因为血混合在衣服上,皮肤和衣服粘在了一起,想要将它们分开,这无疑比生生撕开肉还要疼痛万倍。好在这伤口大部分都已经涂抹过草药了,而且血止住了,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除了腿上两处比较严重的伤之外,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也都是各种的伤口。被树枝划破的,被石头磕破的,伤口不计其数,光从破破烂烂的衣服上就可以看出来了。等到傅辰寅治疗好后,已经是大半夜了。这边钱双双和聂尌到家的时候,钱双双已经呼呼大睡了,聂尌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回了邯息院。钱双双身上大大小小的也都是伤口,雪白的皮肤上渗出大大小小的血迹无数,看着就触目惊心。文姨娘和程姨娘早就听说了钱双双被找回来后,都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