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想杀他啊,还是想杀我?”

    “自然是杀他了。你的脾气秉性我还不知道吗?你不会平白无故的到这逍遥寨里来,更不会平白无故的主动提出要嫁给寨主,我这年纪虽然大了,人也老了,可脑子并不糊涂,有些事情只需要简单的想一想就能想明白。素问你来逍遥寨是为了找我的吧?”

    “母亲平安就好。”

    “真是难为你了。”顾老夫人说着,俯身轻轻抱了抱颜素问。

    “咳咳。”龙逍遥轻轻咳了两声:“不知孩儿现在是应该出去呢,还是应该给素问妹妹讲一讲孩儿与母亲之间的缘分。”

    “说吧说吧,既是素问想要知道的,你就通通告诉她吧。”

    “是,母亲。”龙逍遥将目光重新调回到颜素问的身上:“我与母亲相识是在战场上,当时,我们是敌对的两方。母亲是大魏的副帅,而我父亲是南蜀的主将。我没有母亲,我的母亲在生育我的时候就因为难产去了,我从小就是跟着父亲在军营里长大的。那场仗打了三天三夜,双方都陷入了极度的疲惫中,就在大家准备耗着,看看究竟谁先把谁给耗死的时候,意外降临了。

    一场冻雨突然来了,那雨冰冷刺骨,莫说是伤者,就是没有受伤的人都抵挡不住。南蜀你也看到了,它不像大魏有着分明的四季,它只有较热,很热,非常热,热死人这样的区别。换言之,我们没有能够御寒的衣物。

    灾难面前,大魏的士兵表现出了他们的宽容大度,他们将厚实的帐篷拿出来给我们的伤兵用,还将自己的棉衣分给我们,药物分给我们。在冻雨面前,我们南蜀与你们大魏的将帅居然变成了好朋友,那场原本应该你死我活的战争就那么结束了。

    我年纪小,需要照顾,可营帐中除了母亲再也没有别的女子。我就那么的被母亲待在了身边,我在大魏的营帐里吃饭,在南蜀的营帐里睡觉。我跟着母亲学大魏的官话,跟着她学习剑术,同时将我知道的南蜀有趣儿的事情讲给她听。冻雨离开前,我成了母亲的义子。那之后,我跟随父亲回到了南蜀,母亲则回到了大魏的都城邺城。这些年,虽也有书信往来,却再也不曾见过。”

    “你父亲是大魏的主将,那你怎么变成了这逍遥寨的寨主?难道,在南蜀,兵匪是不分家的?”

    “不是。”龙逍遥笑了:“你既是顾言卿的夫人,那么关于我们南蜀朝廷里的事情你多多少少应该也是知道的。南蜀朝中内乱,我的父亲被人谋害,我全家都被陷害,我迫于无奈只能落草为匪。这寨子里的人,多半都是我父亲当年的旧部。南蜀土地贫瘠,朝廷又恨不得将我们赶尽杀绝,为了生活,我们在迫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去你们大魏抢些东西回来。

    我们只抢东西,不伤人命,带回来的姑娘,也都会经由她们自己同意。愿意留下的,可自行选择夫君,不愿意留下的,我们也会择日送回。”

    “眼下来看,这些姑娘们大多都是愿意留下的。”

    “也不是,大魏姑娘的脾气可比我们南蜀姑娘的硬多了,有很多姑娘都是不愿意的。”龙逍遥说着,故意看了眼那个跟在自己身边的下属:“但大魏姑娘的脸皮薄,架不住我们南蜀男孩儿的软磨硬泡,这点倒是不如我们南蜀的姑娘。”

    “你这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倘若我们大魏的姑娘像你们南蜀姑娘一样,那你这寨子里的人岂不是要各个都打光棍,都娶不到娘子了。”

    “素问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