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热,肢冷,身上冷汗与热汗交替。腹泻,干呕,神识昏蒙,大伯母的确病的不轻。”
“二妹妹可知这是何症?”
“是表热里寒之症,此症本不难医,只不过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又用错了药物,导致病情拖延加重。大伯父与大哥哥都是至亲,瞧见大伯母这样,心里顾及,在用药上面,便会犹犹豫豫。倒不是大伯父与大哥哥医术不精,而是关心则乱。”
“二妹妹这话,反叫身为兄长的有些汗颜了。”
“病来了,只能慢慢治。”颜素问走到桌前,拿起笔,想了想,写下一个药方来:“先用这个方子吧,待大伯母病症减轻后,再根据病情进行调整。”
方子写好,拿起,吹干上面的墨迹,再递给颜炜林。
“川附片,川干姜、大葱白、法半夏、砂仁、茯苓、上肉桂,甘草,我怎么没想到用这个上肉桂呢?”
“这上肉桂有补火助阳,引火归源,散寒止痛的作用,对于上热下寒,腹痛泄泻也有奇效,很对大伯母眼下的这个症状。”
“的确如此,的确如此。”颜炜林折了药方:“我这就让人去拿药。”
“我不吃,我死都不吃她给我开的这些毒药。”秦婉茹还在那边挣扎。
“方才二妹妹说母亲任性,作为儿子,我心里本是不愿意的,可如今瞧着,母亲岂是任性,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这药方是二妹妹写的没错,可儿子也是御医,这药方是否有毒,是否有用,儿子心里也是有判断的。母亲信不过二妹妹也就是了,眼下瞧着,竟是连自个儿亲生的儿子都信不过了。”
“我——”
“母亲的病,儿子请二妹妹过来看了,这药方二妹妹写了,儿子也看了,的确是对症的。药,儿子也会让人抓来煎好,至于母亲吃与不吃,全在母亲自个儿。是生是死,是病是好,全由着您吧。”
“炜林——”
“让二妹妹受委屈了,大哥这就送你回去。”颜炜林伸了手,颜素问点点头,转身对着秦婉茹福了福,将自己的礼数尽到,这才从秦婉茹的卧房内走出去。
“大伯母久病不愈,心情难免抑郁,妹妹方才说的那些,本是无奈,大哥哥不该跟着妹妹与大伯母置气。”
“若能选择自个儿的生母,我宁愿我的母亲不是她。”颜炜林叹了口气:“算了,我方才说的也算是不孝了。正所谓,子不嫌母丑,我却嫌弃自己的亲生母亲。大约,我这骨子里也还是淌着她的血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