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能源消耗的新方法,赵开阳、赵多闻当然安排人准备建立电厂。他们家大业大,门下能干的职业经理人极多,当然很快就组建了一个叫做“多闻能源”的新公司,老板当然是赵多闻,徐小云拨款,注册资金近两千亿,并宣称掌握了利用清洁能源发电的核心黑科技,到处物色土地准备建造电厂。这笔钱比他姐姐得到的少多了,但赵多闻建电厂,其实还用不到这么多钱。
建造电厂其实是个技术活,因为电是特殊商品,按照目前大夏国的法律,你只能卖给电网公司或者自己用掉。你要卖电,还得需要电网公司的配合以便建设输配电的基础设施。当然咯,现在徐小云是什么人?国家大大地有求于她,那可是亚洲首富,一个电话能打去大夏国帝都特殊权力部门的特殊人物,关键工厂、仓库和办公室都有武警荷枪实弹站岗的著名企业家。只要是合法合理的生意诉求,谁会跟她作对?
也许也可以说是巧合吧。由于大夏国经济持续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提高,这大夏国社会上上下下都在设法提高环保标准,尽可能淘汰燃煤火力发电机组。当然,电肯定还是要用的,但是燃煤火力发电厂,特别是那种技术不够先进、污染比较大的火电厂肯定是神憎鬼厌,人人喊打的玩意儿,大夏国恨不能把它们一个一个摁死,经常没事就下达什么“限时淘汰落后产能”的行政命令,把那些老旧火电厂一个一个陆陆续续关停并转。
其中就有那么一家东海电厂,距离徐小云在明州舟山港附近建立的那个重要仓库区不远。它是一个巨大的国有的燃煤火力发电厂,依靠从北方海运而来的煤炭发电,供应给附近申沪市、明州市等很大一片城市——这里是长三角,大夏国经济的精华区,城市密度很高,经济非常发达。它占地巨大,历史悠久,技术落后,环境恶劣,每日吞云吐雾,造成严重空气污染。周围的老百姓肺癌发生率明显高于平均水平,当然怨声载道,虽经很多次技术改造升级,环保污染治理,终究还是逃不过关停并转的最终命运。绝大多数人员早已遣散安置,几个无精打采的保安在门口站岗。
它的规模非常宏大,占地几千亩,平常需要数千名工人在这里工作,它甚至还拥有自己的小火车、用来接卸动力煤的小码头、厂区内部的公交线路、医院和宿舍区。它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工业奇观,烟囱和冷却塔高耸入云,高压线路遮天蔽日。以前灯火光芒璀璨,厂房气势恢宏成群成片。它到处都是管道、巨型钢结构和重型机械,还有像大广场一样的煤炭堆场和煤渣堆场,各种油料和零件工具仓库。像这样大规模的重工业遗产,即使是淘汰之后保留原状拿来卖门票,每年也会有数十万人参观。如果砸碎了,光卖废铁废铜废金属都能卖出几千万。这里曾是巨大的,重要的国家级工业基础设施,是国之重器,也曾经为经济发展做出过重大贡献。
这里离开赵开阳的老家乌商市并不远,最多不超过两小时车程。这座工厂被淘汰之后,暂时没有其他安排,当地政府招商引资,正在寻找有勇气接手的买家。正好,赵多闻赶上了,就连厂区周围乌压压的高压线都是现成的,只要赵多闻把发电装备安排好,电闸一合上就能运转。因为它是落后产能,连年亏损,政府对这块地的要价也不高,徐小云只用了不到十个亿就把它拍下来了。当然政府是有额外要求的,比如安置一定数量的失业员工,改造清理工厂区的污染,每年发电一定数额以上以帮忙支撑地区经济运行等等,这些小小要求对于家大业大,在全球扩张产业的徐小云来说,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也都统统不是问题啦。对他们来说唯一的问题就是,政府要求的发电量太小了,配给的输电能力也太小,还需要以后陆陆续续用改建扩建的名义不断增加发电量。
赵多闻对这里非常非常满意。他对徐小云说:“我的电厂其实只需要这片厂区里的随便一栋小楼就可以了,不过既然它就是有这么大,那当然要全部利用起来,那些不需要的巨大厂房也不用拆,里面改造成实验室、图书馆、球场、游泳池、酒窖、舞厅,空地种上草坪,对外说是花园式工厂,这么大,拿来骑马打高尔夫也没问题,小港口改建成游轮码头,啧!那些垃圾堆,破烂小楼就推倒重建,建成豪宅,让他们派十来个武警在厂区门外站岗,百八十个自己雇佣的保安在里面一守,每天在家里数收到的电费,哇,真是太舒服了!”
徐小云皱着眉头,看着厂区里四散的破铜烂铁和野草丛,说:“要整理清楚可得费不少功夫。”
“这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这么好的一次机会,要买这么大一片产业可是很难的。而且这是战略级国家工业基础设施,没人敢过来骚扰,我们把它改建扩建,消灭污染、噪音,改善周围环境,增加发电量支撑附近地区的经济,是大好事嘛。”赵开阳说。
徐小云这才点点头,她说:“你们爷俩喜欢就好。只是这样一来,女儿住在申沪,儿子住在这里,我在乌商市,一家人不能在一起。”
啊,原来她是纠结这件事。赵开阳轻轻揽住了她,说:“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总是要飞的,这是好事。”
徐小云心里明白这个,但是母亲终究是母亲,心里难过得很。
赵开阳和赵多闻开始研究具体的工程技术安排,这是父子俩都喜欢的互相切磋工程技术的机会,谈得那叫一个火热,满嘴都是工程学术语,旁人根本插不上嘴,而且涉及到魔环星的关键技术秘密,也不允许闲杂人等旁听。家里的公司早已有一大票全面过硬的工程师队伍,主要是为了能随时帮忙解决魔环星那边所需的工程技术问题,赵开阳本人经常在那边出现问题的时候穿越回来咨询大夏国工程师们的意见,也安排他们帮忙设计机器,制造零件之类的杂活。普通的工程技术问题他们都可以解决,唯有涉及到魔环星的独有技术的部分只能两父子自己商量着办,所幸赵开阳要在那边支撑一整个工业体系的运转,久经历练,当然已经是最最顶尖的科学家和工程师,而新电厂的核心技术又是赵多闻自己研究出来的。总之,目前来说没有在技术上难以克服的困难。即使以后出现困难,在无限资源和伟大梦想的支撑下,困难也不会很大。
两个人热火朝天地聊了两个多小时,赵开阳说:“这样……这样……这样……。这样就可以利用我给你的这一块人造蓝宝石和那些常温超导体建立一个稳定供电系统,如果满负荷供电,最大输出功率可达四千万千瓦,也就是每小时发电四千万度,建成后会是世界第一大电站,是东海电厂原发电能力的二十倍,超过了申沪市用电高峰的负荷。这是清洁能源,卖电应该有补贴,价格比较高,如果这个电厂满负荷运行,卖电五毛钱一度,每小时进账就是两千万大夏元。儿子,你的日子很不错啊,仅此一项,每年固定净收入有一千七百多亿元。”
这个数字骇人听闻,主要是能源来自魔环星,完全不要本钱,甚至目前也不需要交税,如果去申请的话,还有清洁能源补贴,附近海湾里的海上风电厂就有很多补贴,每度电国家不收税还给补贴两毛钱,当然,即使将来收税,也只是相当于电价算低一点,也没什么。一般的燃煤电厂需要长途买来大量的煤炭,还得需要至少两千名技术工人维持它的运转,成本、消耗和污染都大得惊人,每年光检修都得花费几亿。在此之前,这座火力发电厂其实已经连续亏损多年,要不是电力行业是国计民生的必需品,涉及到重大的衍生利益,鬼才愿意每年贴巨款支撑它运转。而赵多闻的电厂属于新概念新原理,正常运行时没有任何能动的机械部件,没有什么噪音、污染和消耗,相当于一个超级电池在那里不停地放电而已,其实可以完全无人值守自动运行,各种成本可以忽略不计。赵多闻实际上最多只需要这座电厂实际面积的百分之一就够了,其他的部分都可以拿来居住——当然对外不可能这样说。
现在,徐小云他们对外说他们进行巨额收购之后,将在这里建设一家应用超级高精尖技术的新概念电厂,完全无污染无噪音的花园式工厂,具体的发电原理严格保密,里面还要建造可能有放射性危险的世界级实验室,到处都是禁区——当然这全是鬼话,无非是告诫周围闲杂人等没事千万别来闲逛,并顺带暗示这里采用的发电技术是受控核聚变,而且为了掩人耳目,他们还确实打算建造一个小型托克马克受控核聚变实验装置,当做“教学设备”供那些吃瓜群众参观,也用来震慑一些不明真相的人。
这样的鬼话想要被广泛接受有一定难度,不过好在赵家冒出来的黑科技还真的不少,政府也帮着严守秘密,别人还都摸不着头脑,并不需要多做解释。有些特别豪横的权贵家庭,虽然眼馋这种突破天际的巨大利益,但也得自己掂量掂量,抢走了这个工厂,能不能搞定技术,搞不定技术,你即使巧取豪夺夺取了电厂又有什么用?至于各种法律和制度程序——徐小云现在也算是特殊人物呢,她一个电话过去,自然有人屁颠屁颠把各种批文准备好,而且江南省是个行政效率超高,行政服务非常周到的地方,素来被全国乃至全球投资者交口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