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当今的权贵,有权有钱,掌握了巨量的战略资源和独特的觉醒药剂、钢制长矛和自行车这样的特殊资源的强大领主,赵开阳其实是有非常多的俗务的。不仅要经常与军队和军官们在一起,还要有大量的时间接待各种来访的领主——他们通常都是来求助,有的想要觉醒药剂给子女,有的想要魔族头颅交差,有的想要粮食。
魔族头颅和粮食总是有领主间“黑市价”的,赵开阳依照价格来者不拒,免得得罪人,有的时候还以优惠价格出售以结个善缘。但是最重要的东西是觉醒药剂,这东西人人都想要。但有武毅公白进的先例,别人想要觉醒药剂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分量,能不能出得起足够的价钱——赵开阳实在非常不缺女人,也不缺任何财宝。众人就只能投其所好,稀有的动植物标本,各种天然矿物标本如潮水一般被当做礼物送来,偶尔还有具备高超手艺的匠人,但这种东西的价值非常微贱,只配当个见面礼,无论多么贵重好了,怎么敢用来交换觉醒药剂?因此这问题实在难煞了众多渴求觉醒药剂的中小领主们。赵开阳也只是以一般的礼物回礼表示善意,通常都是像铁器瓷器之类在魔环星比较贵重的东西,确保不给别人留下怨恨的机会,当然这就显得他的姿态越来越高——他固然是慷慨大方礼节周到,却是没有给别人给个人情开口求助的机会。
另外,为什么只有中小领主想要觉醒药剂?赵开阳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除了武毅公白进,确实没有其他公爵侯爵来找赵开阳要求获得觉醒药剂。当然这件事并不重要,反正赵开阳掌握全面的主动权。
但这些活动牵扯了赵开阳大量的时间精力,这些领主不来则已,一来,总得以领主身份接待,否则就是身份不对等容易得罪人。有这社交的功夫赵开阳用来从土球搬运物资,无论是觉醒药剂还是建筑用的钢筋都是越多越好。或者用来多搞一点研发活动,弄不好就能带来革命性的突破,不对称的优势。
还不只是浪费了宝贵的时间。事实上,这些低级领主整天谈的都是下三滥的人际关系,如何钻营苟且,派系撕逼,风水养生,吹牛打屁,几乎就没有一点健康的东西,与之交谈是十分令人烦躁的。相比之下,公爵们反倒基本都是理想主义者,虽然很多思维方式与赵开阳有根本性的不同,但在个人品格上却相当地纯粹而高贵——除了接触不多的武毅公、武进公无法作出判断之外。
他只是实在看不懂这些人格高贵而纯粹,也有相当思辨水平和受教育程度的大人物们究竟在想什么,在做什么。看上去对的逻辑和对的人,做出来的事的结果总是那么别扭。这一大票具有超凡人格魅力的领袖们治理的国家,本质上却是贫困,闭塞,等级森严,经济活动凋敝,文化扭曲狭隘,所有人的生活都是痛苦压抑,危机四伏的,这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所幸秦桂花觉醒之后给了赵开阳一个极大的方便。以秦桂花新晋领主和盐泽侯母亲的身份,她可以分摊绝大部分的公务接待、迎来送往的活动。虽然秦桂花本人显而易见地不擅长这种高层交际,但盐泽侯府下属里多得是出身高贵的专门人才——五百人团绝大多数都来自各级领主的家庭,起码也是战士们的子女,否则他们也无法得到这种精英教育。因为方清望被赵开阳派驻北方的金河,从此在众人眼中消失,因此特别安排方清望的妹妹方清涟填补她堂哥的位置,成为赵开阳身边的参谋之一。名义上说是方清涟工作做的不错,因此从盐泽军令部调任到赵开阳身边并授予觉醒药剂,虽然工作做得不错也是事实,但本质是赵开阳毕竟需要刻意照顾一下文台公的孙女——尽管文台公从来没有提出任何要求。赵开阳无法接受把这种贵胄之女充当普通军人,如果万一在战场上有任何闪失,也许,可能就会得罪了强大的权贵,给自己引来巨大的潜在威胁这样的后果。
然后将方清涟派给秦桂花当做助理,负责这种公务接待,迎来送往的事——据说她在文台公府里也经常干这种事,也算是人面广,礼数足,家学渊源。
持续一个多月,盐泽侯府都门庭若市,宾客如流。人们不仅惊叹盐泽侯母子都觉醒了精神力,而且惊叹于盐泽侯府各种先进的生活设施。比如电灯,自来水,抽水马桶,家用电器,电动摩托,自行车等等。外表看起来赵开阳家穷奢极欲,衣食住行无不讲究,生活美仑美奂,但真正打听开来,这些设施设备盛州无处可买,要么是赵开阳自己动手制作改装,要么是从所谓的“另一个世界”弄来的。
当然这种说辞听起来很无稽,但考虑到这是一个魔法世界,存在像传送门这样奇怪的东西,赵开阳又拥有电动摩托车这样很容易远距离长途往来的神器,与外面的世界进行交易,获得稀有珍贵物品也是一种常有的,而且是赵开阳完全可以办到的事——就像他家里陈列的大批来自冰雪王国别具特色的精致魔法器皿一样。而且经过几百年打交道,人类也已经知道魔族就是通过时空裂缝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异类。
因此众宾客只能羡慕之余,希求能否从这里获得一两样这样的东西。因此有大量普通生活用品比如自行车、瓷器、五金工具、玩具等被当做礼物赠送出去。很多人想要自来水和电,但那需要一整个水电管路系统的铺设和对整个房屋的改造,因此只能爱莫能助。
“以后我会开发出可以普遍推广使用的水电系统。”赵开阳道,“但是对原有建筑大规模改造和终生维护还是避免不了的,价钱可能会很高,而且这笔粮(钱)要一直花一直花。”
但是看起来领主们的日子过得不错,很多人都愿意接受这种花费。每一个来过盐泽侯府拜访的宾客,见识过凉风习习云雾缭绕的白天,见识过灯火辉煌,彻夜明亮的夜晚,都能强烈地感受到:“将来的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这就是未来。”更不用说干净无异味的厕所,随时随地拥有的干净热水。
“你们能用什么方法支付呢,你们并没有私人财产。”有一次赵开阳这样对前来集体拜访的小领主们说。
“只要我们能完成联盟分配的领主配额任务,他们才不会管我们怎么使用那些财产。”一个小领主道。
“您也是联盟的领主,我们联盟的财产从我的手里到您的手里,只不过是从左口袋进了右口袋。”另一个领主道。
这种论调让一贯拥有私有财产的赵开阳觉得十分不习惯。不过也无所谓,因为联盟的一切经济活动最终都是为了打败魔族。一场胜仗所获得的利益,包括节省的人命消耗、获得的土地和战利品,如果换算成财富都是天文数字。领主只要稍微多用点心思在打仗方面,多得一次胜利,获得的利益之大,他个人无论多么穷奢极欲都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关键在于领主不应该单纯为了奢侈而奢侈,浪费他的精力和能力。像赵开阳的盐泽侯府,虽然看起来灯火辉煌,建筑物恢弘壮丽,但其实既没有多少消耗能源,也为大家提供许多方便节省了大量时间用来学习和生产,这就是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