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上与晋王来到千鹤宴时,着实感觉到千鹤宴有些与众不同。
拾级而上,青铜制的仙鹤烛台列在台阶两侧,每一盏烛台上的仙鹤模样也都各有各的不同。有的昂着头似乎在引吭高歌,有的将头埋在翅膀底下整理尾羽,有的在展开双翼翱翔于九天之上。
台阶上的人也不少,大都是一家子来的。
下午时候女眷们都玩得比较尽兴,平常在家操持各种琐碎的事情,难得有机会出来和昔日的姐妹们、父母亲好好坐下来乐呵乐呵,这次千鹤宴倒是给了她们这个机会,打叶子牌的打叶子牌,下棋的下棋,唠家常的唠家常,几乎每个女子都是言笑晏晏的模样。
放松下来的她们也跟着自己的孩子仔细观摩一盏盏仙鹤烛台起来,眼神里有几分孩童时候的风采。妇人旁边的丈夫见此和乐的场景,也露出欣然的表情来,扶着家中的老人家走着,满脸笑意。
“这些仙鹤,倒是有趣。”皇上冲着这些仙鹤烛台点了点头,看得出高太尉很重视七十大寿,搬了那么多青铜制烛台过来,也不知剩下的铜铁还有几何?还能做出多少东西来?
周围熙熙攘攘,热闹得仿佛像街市那样喧嚣。路过的官员及家眷都一一向皇上行礼,皇上也一一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皇上想着,如果天下百姓也能如在千鹤宴上的男女老幼那样,平安喜乐,也就完成了历代帝王的期盼与嘱托。
晋王谢博宇也跟着皇上点了点头,脸上带笑,眉头微皱,与皇上似乎想到一起去了“高太尉做寿真是阔气,做这些个仙鹤烛台,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力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臣弟今天算开了眼界了。”
皇上调侃晋王道“王弟就是太较真了,何必在太尉七十大寿的时候给他找不痛快呢?太尉他们奢侈了一回,咱们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活了,要不然这开销受不住啊。”
“皇兄要节衣缩食是你的事情,和臣弟无关,臣弟还有那么多张嘴要养呢。”谢博宇非常坚决地拒绝了,两人正走到一半儿,宴会厅里面传出来的丝竹声乐在两人耳畔响起来。
“合着你皇兄没有人要养啊?皇兄要养的人比你更多多了,就这么说定了。”皇上之前窝着的火也有地方去了,心情大好地大步大步朝前走去。
“皇兄别削臣弟的俸禄啊,再削臣弟就没什么老底了。”晋王谢博宇可怜巴巴地跟在皇上后面祈求道,有个小心眼的皇兄日子真不好过。
皇上与晋王登上层层阶梯,台阶的尽头有穿着不算隆重,却衣着精美的皇后娘娘在那里等候。
皇上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牵皇后高氏的手,皇后也自然而然地拉住了皇上伸过来的手,皇上带着祥和的目光问皇后道“尔昭你怎么不多穿点,你身子骨还没有好利索呢。”
“妾身衣服穿够了,皇上不用担心。”逆着光的皇后娘娘显得格外温婉“今晚上虽说是千鹤宴,但也是我父亲的七十大寿,对妾身来说也是家宴。既是家宴,哪儿有妻子不在门口迎接丈夫的呢?”
皇上闻言也笑得温柔了起来“阿昭你这张嘴啊,就会哄朕开心。阿迁在哪里?今天乖不乖?”
“阿迁在妾身父亲那里。阿迁今天可调皮了,见不着外公和父皇,和妾身闹了好半天不愉快呢。”皇后想起自己的幼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