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躺着的花甜,率先睁开一只眼睛,眼珠骨碌顺时针转一圈,继而睁开另一只,她咽咽口水,深吸一口气,呼吸顺畅,无异物感,葡萄咽下去啦。

    花甜激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下来。

    没等她得瑟完,暴栗从天而降,紧接着后脑勺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疼得花甜哎呦一声叫唤出来。

    “谁打我?”花甜转身,怒目而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殴打警务人员!

    “你妈我!”女人声如炮响,轰轰隆隆,花甜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焉了。

    花盈秀女士,有着花甜同款圆脸大眼睛,柔顺的秀发一丝不苟盘在脑后,身材玲珑,盘扣短褂百褶裙,一身改款民国装,俏脸不怒自威,浑身散发着莫测的神棍气息。

    一见花妈,花甜瞬间猫变老鼠,鹌鹑似的搭拢着脑袋,表情可怜巴巴的。

    花盈秀杏眼一瞪,柳叶弯眉吊起,伸出右手准确且熟练地拽起花甜的小耳朵,九十度旋转,拧得花甜连连哀嚎。

    “妈,你放开啊妈,你当我耳朵是螺丝,越拧越活!”

    花盈秀手下的花甜像快烤熟的基围虾,弓着身子不住蹦跶讨饶。

    “诶,你别说,你还不如螺丝,螺丝拧哪搁哪,你呢,屁股属陀螺不抽也转,我千叮咛万嘱咐,最近逢灾不宜出门,老老实实搁家呆着,你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转身就把大门撬了,那把锁足足花了我五百块,五百块,你妈我折腾一天都挣不了五百块,看我不抽死你!”

    花盈秀打孩子可不是做样子,手黑程度堪比铁砂掌,暴雨梨花一下接着一下,打得花甜哭爹喊娘,跟杀猪似的连连叫唤。

    两人你追我逃,不大的病房愣是搞出马拉松的架势。

    半响,花甜实在没力气了,捂着肚子蹲地上,像被狗追了三里地的老母鸡,哼哧哼哧喘粗气。

    花盈秀也累得够呛,扶着椅背喘气,一腔怒火无处宣泄,眼睛都急红了。她千叮咛万嘱咐花甜不要出门不要出门,结果闺女跟没长耳朵似的我行我素,她接到医院电话,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路上足足闯了四五个红灯。

    花盈秀急得够呛,花甜却不以为意。

    “妈,你那套封-建迷信忽悠忽悠外人得了,我可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亲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