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原本就不打算在庙里歇下,不过是担心那些暗卫会追查到这里,所以急着把她藏起来。

    可是,把她藏起来之后,他又能去哪?

    昨夜的混战中,他不慎受伤,淋了一夜的雨,又忙于奔跑躲避没有好好休息,醉芙蓉毒发,正是情况最糟糕、最需要找大夫的时候。

    先不说山上寺庙里有没有人会医术、光看方丈和住持的态度,万一他们下山报官,她和白琢势单力薄,该如何自处?淩县县丞可是池西苑的人!

    晏小周打定主意,背起白琢就走。她那么小一只,背着他走起路来却很稳很平静。

    中途白琢短暂地清醒了一会,迷迷糊糊地问她:“累不累?”

    晏小周停下脚步,偏过头想在肩膀上蹭蹭眼泪,却不小心蹭到了白琢的手指。

    白琢轻轻地笑着:“怎么哭了?”

    晏小周重重地吸鼻子,眼眶红红:“公子,我们打个商量,你以后,不要为我,也不要为别人做这种傻事,凡事都先考虑自己,好不好?”

    白琢安静了好一会,才答非所问地说道:“我们赌一赌,看看是你的暗卫还是我的暗卫先找到我们俩。”

    晏小周因为他转移话题而炸毛了,嘟着嘴,赌气说:“除了暗卫,公子可还想起远在天边的徐师父和王爷?还有已故的王妃娘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初见时他明明活蹦乱跳、小太阳似的一个人。这才过了一年,成什么样子了?

    明知道池西苑跟自己有仇,对自己怀有杀心,明知道中了芙蓉醉之后不能喝酒不能过劳不能受伤,还去跟池西苑做交易、瞒着所有人跑去炎阳,在青楼里当了大半年的卧底。

    哪有人这么作践自己的?

    她为他发愁不已、又气又急,全然忘记这一年里,自己在张顺官手下是怎么过日子的了。

    白琢没听她说完就昏睡过去了,过了好一会才醒过来,问道:“上元城的事情都办完了,你能陪我去无双城吗?”

    晏小周不问原因,而是重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