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尘暗自思索着,见状,胤礽笑了:“你瞎想什么呢?哥哥我什么都没听说,是我自己不想继续做太子,想要带着你嫂子和侄儿去海外诸国转转,
也好开开眼界,好好放松一把。七弟,说实话,做了这二十来年太子,我其实一点都不开心。如此说,你可能不相信,但我所言真得是发自肺腑。
从小到大皇阿玛疼我,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皇阿玛同时对我要求很严格,且对我抱有很大的期盼,这无形中让我倍感压力,
以至于我时常告诫自己,不能行差踏错,不能荒废时间,要用功读书、用过学骑射、用心听皇阿玛教导,绝对不可以让皇阿玛失望。
就这样,我一直在暗暗鞭策自己,努力要求自己,生怕自己做的不够好,被大哥、二哥还有弟弟们比下去,你能想象得到吧,你三哥我就像个陀螺,
这些年不停地在转,心神紧绷,如拉开的弓弦,一旦有差池,陀螺会失去它原有的转动轨迹,会走上歪路,会猝然间停止转动,
弓弦会崩断,会成为废物一件,所以,三哥主动向皇阿玛请求废除三哥的太子之位,和任何人无关,只是三哥想这么做。”
“储君是未来的国君,是由皇阿玛来定,再说,三哥若不做储君,其他兄弟也很出色,皇阿玛从中选任一人都可,不一定非得我……”
顾墨尘话为说完就被胤礽截断:“七弟,你说得没错,咱一众兄弟是个个出色,可你得知道,咱们兄弟中除过你能服众外,其他人,包括我这个从小被皇阿玛册封的太子在内,怕是或多或少都有兄弟不服气。”
老大没跟着皇玛嬷出海游历西方诸国,在海外为大清开疆拓土前,他敢说对方绝对有打过拉他的主意,拉他下马,自己上位。
因为即便对方不曾那么想过,对方身后的势力,譬如明珠党会逼迫其夺储,好成就一番大业。熟料,老大那年从海外回来,
整个人像是一下子变了,变得豁达,变得和他真诚很多,不再偶尔抽风,用阴阳怪气的调调与他说话,而这改变,很显然是海外行带来的,
因此,他更想出海看看,看看海外的世界,放松神经,生怕自己有做错的地方,受一国之君,他的皇阿玛斥责,对他流露出失望的目光。
这边胤礽和顾墨尘说着太子之位这事儿,明珠府上,由于明珠“患病”,受母妃所托,胤褆前往明珠府上探病,却不成想,
本该卧床养病的人,精神头看着没一点问题,知道其中必有缘由,也知道那缘由十之八九和自己有关,以至于胤褆心有不耐,但又不得不随明珠去书房说话。
“直郡王真要放弃和太子一争高低?”明珠神色晦暗不明,凝视着胤褆说:“您是皇上的长子,没理由屈居太子之下。”
真是奇了怪了,历朝历代的皇子,为争一把椅子争得头破血流,到大清康熙帝这,皇子们明明个顶个出色,可一个个像是吃斋念佛的出家人,看不出对储君之位有任何争抢之心,这可真让人费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