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他绝情、残忍,若是他真绝情、真残忍,当初作何不直接赐杯毒酒出去?

    给留了一条命,说是发配到边关苦寒之地,他不信那不孝子真会让自个过苦日子。

    结果呢?

    多半是做戏给他看,愣是在前往边关途中摔断一条腿,又不及时医治,好引起他心软,收回下发的旨意,没成想,他这正在气头上,又怎会前面刚下旨治罪,紧跟着就免去罪责?

    等不到他收回下发的旨意,心机深沉,折腾起自个的身子来,得到这一消息,他忍不住更为气愤。是在和他这个父皇玩心眼吗?

    想要他心软,那他偏不如其意,随着时间一年一年的翻过去,他有想过满十年,给不孝子换个地方,岂料……岂料不孝子直接给他来了个金蝉脱壳,藏身数年,筹谋出今日这一场逼宫造反的戏码……

    想到宫宴上的场景,永康帝心里微微刺痛,尤其一想到五皇子嘴唇青紫,躺在血泊中连挣扎都没挣扎几下便断了气,永康帝就越发心痛。

    死了,老五死了,死在老四手上,老四死了,死在他残破的身子和不堪的承受力上。

    长叹口气,永康帝收回落在窗外的怅然目光,缓慢躺到龙床上。

    夜很静很长,不知过去多久,永康帝进入了熟睡。

    翌日早朝。永康帝一句要禅位给太子,惊得文武百官齐跪倒在地,请求永康帝收回成命,然,永康帝意决,命钦天监挑最近的吉日,举办禅位大典和新帝的登基大典。

    “请父皇收回成命!”

    夏承睿跪在殿中央,言辞恳切,求永康帝取消禅位一说。

    “太子,君无戏言。”

    永康帝语气轻淡,注视着太子说:“从你十二岁那年起,朕就带着上朝听政,教你如何处理政务,现如今已然过去十来年,

    你的能力朕看在眼里,朕相信这满朝卿家也看在眼里,且朕相信你能够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告诉朕,你可有信心?”

    与永康帝的沉静无波,写满信任的目光对接,夏承睿抱拳,眼神坚定,一字一句,极为认真说:“儿臣定不辜负父皇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