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起思绪,大福眉头微锁,凝向眼前黑瘦黑瘦,只比六福小几个月,个头却矮六福一头还要多一点的女孩子,问:“我能怎么帮你?”
回回带一身伤到镇政府找他,为免伤口感染,他直接把人带到镇医院,可旧伤尚未好利索,又添新伤,他看着不忍心,却碍于对方受的伤是家里长辈打得,像这种情况,只能找妇联,如果妇联管不了,那边找派出所。
心中有了主意,大福眉心舒展,看着陆青草说;“我去给妇联打个招呼,让妇联的同志去你家一趟,要是你娘还不知收敛,你就到派出所报警。”
陆青草头上缠着纱布,胳膊上和腿上的伤口也已被大夫处理好,她哭得嗓子都哑了,摇头:“没用的,谁都管不了我娘,大福哥,没用的……”
“你娘改不了她打人的毛病,派出所的同志会抓她坐牢,不想坐牢,她肯定会改掉身上的坏习惯。”
大福继续温声劝说陆青草,然,陆青草一个劲摇头:“我要离开那个家,大福哥,我要离开那个家。”
大福脸色微沉:“就你这年龄,离开家你能去哪?”
陆青草哽声说:“只要能离开那个家,去哪都成。”
大福静默须臾,问:“你这次找我,是想找我借钱,对吧?”
陆青草看着他,重重地点点头。
“陆青草,就算我借钱给你,你觉得你跑出去,靠什么谋生?”
大福耐心地开导:“你还小,对外面的世界并不了解,还有,不要想着你可以找工作养活自己,我告诉你,城里的工作一点都不好找。”
知青返程刚过去两年,回到城市闲置在家的知青不在少数,何况是一个农村出身的小姑娘,在城里哪那么容易落脚?
“我可以给城里人做保姆。”
陆青草眼里噙满泪水,她觉得伺候人的活儿她一定能干好,如是想着,这个黑瘦的小姑娘尽可能挺直身板:“大福哥,我会做饭洗衣,还会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我什么活都能干,去城里的话,肯定能找到保姆的活计。”
“你这样顶多像个十岁大的孩子,没人会雇你做保姆。”
大福说着,顿了下,又说:“好好在卫生院养两天伤,随后乖乖回家,至于你娘那,妇联的同志今天便上你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