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北嗓音冷冽,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看得人浑身生寒:“我媳妇是懒还是勤快,用不着婶子在我家说教。”这话他是对狗剩娘说的。
“向北,婶子……其实没啥坏心,就是想着你媳妇有那么多娃儿要养,这缝被子的活儿都指派你来做,等你改天回部队,就她这过日子的样儿,还不得把娃儿饿死在家呀。”狗剩娘为自己前一刻说的话忙不迭地做解释。
胡大喇叭讪笑打圆场:“向北媳妇,狗剩娘真没啥坏心,她就是觉得这针线活不该男人上手,你要是不爱听,就全当她放了个屁。”
“向北家的,婶子倒是觉得狗剩娘没说错,你也不在村里看看,哪里有老爷们拿针线的。”
“是这个理儿,向北家的,爷们娶咱们回家是做啥的?还不就是暖炕生娃做饭,缝缝补补,你家现在地上跑的就有三个娃儿,这肚子里的再生下来,娃儿只会更多,等向北一回部队,你没了指望,到时还真有可能把娃儿给饿出事来。”
“你俩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胡大喇叭心累啊,这一个个不就是眼红人家有个好男人,心里酸得不行,没管住嘴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说酸话,挤兑人,真没见过这么蠢的!
“几位慢走不送。”
陆向北连婶子都不叫了,再次冷冰冰送客。
不成想,给狗剩娘帮腔的两个妇人中的一个,忽地走到炕边,把陆向北叠好没多久的那床褥子准备摊开,叶夏在旁看着,清亮含笑的杏眸中闪过一抹不悦,她上前按住对方的手,勾起嘴角:“婶子,我知道我手拙。”
她这话说得隐晦,但从对方要笑不笑,僵住的面部表情看,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向北家的,婶子……”
那妇女嘴角动了动,最终勉强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却半天又说不出后话。
“都回家吧,向北两口子这会忙得可没工夫招呼咱。”
都是蠢货么?没看到人向北脸色阴沉,没听到人家在赶人,一力维护自家婆娘?胡大喇叭快要悔得肠子青,好好的不在家呆着,干嘛一个没忍住,就被这仨玩意儿勾着来人向北家占小便宜?
缝纫机缝补,是呀,缝纫机缝补是好,是快,但缝纫机又不是自家的,要借人家的用用,还不恭维人两句,把关系搞得好好的,偏没事找事,给人添不痛快。
一个两个三个全犯蠢,不行,她得离这些玩意儿远点,不然,往后向北家的看到她还不得绕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