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对了,从此平步青云;走错了,迟早万劫不复。
任谁都没想到,穷书生宋仁安备不起厚礼,跑去到那时候门可罗雀的御史大人府上抨击世事,结果被御史大人收为门中弟子。
御史虽无实权,但上可谏天子,下可参群臣,众人不愿与之结交倒罢,但忌惮还是真的忌惮。所以竟给这宋仁安赚了第一个好处——在京任职,户部最下级的六品文书,既无油水,也不轻松。
这其中自然有些猫腻,但大家心照不宣,便也无人在乎,就连当初宋游鱼自己看了,也不觉得值得大惊小怪。
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能在齐京中做一个小小的里正,那觐见天子的机会也比外省的县令要高的多呀。
宋仁安这事,原本在一众同年中连被当做笑话的机会都没有,众人皆以为他和那位御史大人很快就会变为一抹过眼云烟。
但谁能料想,三年后,御史大夫拔擢至门下侍中,而后历遍三省长官,最终做到了国之右相,太子太保。
宋仁安自然也一路水涨船高,做到了户部尚书,只是他品性还不坏,为人做事谨小慎微。
所以宋游鱼当初,也只是觉得此人的运道实在是好的令人称奇,却并未放在心上,也并未升起要将户部主事换人的心思。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不身入居中,往往都是臆测。
她身为安庆时只觉得此人只是运气好,但做了对方的女儿……便未必如此了。
对方做父亲实在是不称职的很,像极了有了新欢便抛却旧爱的负心男子。
但他偏偏又总是让人觉得,心中并未忘记当年那个与他患难与共的结发妻子。
若非如此,以段氏的百般手段,就算自己是个傻子,也绝对活不到她重生而来的那一天。
宋游鱼正在思索以上种种,却突然听见屋外响起无双的声音:“宋大姑娘,侯爷遣我来问问,您这边收拾好了吗?”
若按往日,鹊儿一定会先跳出来回答一声,但今次等了一会,院内却无人作响。
宋游鱼心里轻轻地“咯噔”了一下,她板了这么久的面孔,鹊儿终于是遂了她的愿,投奔去施言墨那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