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鱼还是头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样体贴的问话,也不由得怔住了,她过了一刻才叹了口气道:
“如今鱼儿的秘密侯爷也尽数知道,鱼儿姑且相信侯爷真的不图长公主留下来的势力,也不想要铲除,但侯爷不想,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想。想必皇上以及任大人那边,还是想的。”
“若再有人如侯爷一般以我来威胁鹊儿,鹊儿再做这样的事情,那别人能不能像侯爷一般,替鱼儿及其他人留一条性命?”
“此事干系,鱼儿背不起,侯爷背得起吗?”
“这有何背不起的。”施言墨却笑了,“本侯虽不齿长公主其作为,但她有你们这样一般人拥护爱戴,纵是恶人,也必定有真性情。如今朝堂空虚,本侯本就是要护住这些人的,多护一个丫鬟一个你,又有何妨?”
“侯爷无妨,但鱼儿不行。”宋游鱼还是一口咬定,“若侯爷执意要留下鹊儿,鱼儿自然也做不得什么,只是鹊儿就是侯爷的人了。”
说罢,她强咬着一口气,撑住身体从榻上下来,挪至自己妆奁之前,打开内一夹层,取出鹊儿的卖身契,又取了墨盒毛笔,重写了一份,将主人身份写作了施言墨,递到对方面前。
“侯爷若是愿意,那就收了,也算是我给鹊儿找个好去处。”
“你……”施言墨简直无可奈何,见那纸上墨色淋漓,宋游鱼的字居然颇具风骨。
最终他叹了口气,收下了鹊儿的卖身契。这才又把人唤了进来,鹊儿一听说宋游鱼竟然真的不要她了,将她的卖身契都转给了施言墨,顿时心灰若死。
但施言墨却又让她继续伺候宋游鱼,宋游鱼翻了个白眼,竟也并未再继续反对下去,又一时惊喜了起来。
悲喜交加之下,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摆了个怪异无比的表情愣在原地。
好在这时候传来的饭终于送到了,鹊儿也赶紧起身帮忙收拾了起来。
她原想着要照旧伺候宋游鱼吃饭的,但宋游鱼却摆了摆手道:“下去吧,我自己来。”
言罢,也不看她,便自顾自的将粥碗端起,自己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她这样倔强,施言墨看在眼里又觉得可爱,又觉得无奈,只能让鹊儿出去。
自打施言墨说了还让鹊儿照顾宋游鱼,对方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再给过他,如今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宋游鱼自顾自的吃饭,完是把施言墨当了空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