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青东问问西看看，好不容易转移开哲霖的注意力，暗地松了口气。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出乎意料且大大超出了她能处理的范围。她只好不停挣扎着努力解决，解决不了的也先按下。
望着又练习起舞蹈动作的哲霖，她不由得一阵心酸。能不能上台还不一定呢……能瞒一时是一时吧，万一节目组想通了呢。而她能做的，只是类似的重复，检查道具剑的镶嵌物是否完好，检查订做的衣服有没有哪里有污渍或者线头……她表面忙碌得四平八稳，心里在暗暗地计算参赛不成没有奖金的情况下，自己都能变卖哪些东西还债。
“姐姐，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舞蹈。你这次帮我联系做衣服和道具，又出了这些事，还没看过呢。”哲霖突然从后面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
碧青一惊，手里的剪子差点失了准头把袖口剪破。定定神剪完最后一根线头，她头也不回地拍拍哲霖的脸，“好嘛好嘛。我看看。这里你能施展开吗？”
“施展不开，我主要走走位做做手部动作吧。”哲霖说着从她手中拿过衣服披上。
音乐响起，碧青看到了一个冷面的青年侍卫，他虽武艺了得却无甚表情，只是默默地在执行自己的任务。而他在与昭君相处几个场景后，神情渐渐变得松弛起来，眼睛里逐渐有了光彩，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隐忍的爱慕。
而到了后半段，碧青却出了戏。她发现自己无法进入故事情节，仿佛哲霖只是在为了难过而难过。一曲舞毕，她发现自己居然在后半段走神儿了，想到了哲霖的鞋子需要紧一紧别甩飞，腰带需要扎一扎不能松落，而长假发如果飘起来要回到该回的地方去而不是留一撮粘在脸上……
“怎么样啊？”哲霖气喘吁吁，热切地看着她。
“唔……”她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智能人有没有自尊心。“那个……我觉得前半段还好啦，后半段是变得复杂起来了吗？有点……嗯，光看你的炫技了。”她决定委婉地交涉一下。希望她聪慧的智能人能够听懂她的话外之音。
哲霖表情凝固了，随之嘴角耷拉下来。“我也……感觉我掌握不好后半段的表情。”
“安啦安啦，表情是个很微妙很精细的东西，你多加练习，会有进步的。”碧青安慰他道。
“可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碧青转念一想，他的确可能感受不到后半段的情感。因为他俩未曾分离过。所以作品中的生离死别，故土哀思他消化不了。
“我给你找个电视剧你看看哈，学学人家的眼神儿和微表情什么的。”她搜索着“年度虐剧热门榜”，找了一个古装戏给他看。
“我先去睡会儿，昨天没睡好。等我醒了我再检阅你，不要压力太大哦~”她点了点哲霖的鼻子，到卧室小憩去了。
暮色渐沉的时候，她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饭菜香醒来。醒来后有一瞬间懵懵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睡了一宿天光已亮，还是睡了几个小时暮色昏沉。她闻闻空气中的葱花爆锅味道，觉得应该是晚上。
走到客厅抓过手机看了看，果然是傍晚时分。哲霖站在窗边看风景似的，背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