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楷登时没了刚才的轻松,表情严峻,满脑子都是“私相授受”、“始乱终弃”这些字眼,依旧盯着邱沐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怒火。
邱沐云自知躲不过,这才迫不得已开口解释。
“外面的传言难免夸张,但……也是确有其事。”邱沐云低头垂目,小心翼翼地说道:“靖远侯世子的确曾经送过清宛一张帕子,也确有反悔之意,但若说是‘始乱终弃’,还是了太过严重了……”
冯氏闻言,眉头紧锁,十分犯难。
贺致远则是立刻抬手拍了桌子,响声震得几个人都是一惊。贺致远随即发起火来:“这么大的事,清宛告诉了你,你竟然没有跟家里说一声!”
这摆明是在怪罪邱沐云了。
此时邱沐云心里,非但没有悔意,反而感到十分委屈。
倘若早告诉他们,谁知道结果会是怎样?以贺致远那个古板守旧的性子,万一死活不肯让贺清宛进侯府,又当如何?
还不如等事情闹大了,就像现在,贺致远想必也没了别的选择,只能和自己目标一致,想办法让靖远侯府认这个账了!
而且即便早告诉了他们,自己受到的埋怨也同样少不了!
邱沐云越想越不忿。
此时屋中的人里,唯有杨氏有些理解她,甚至可以说有些同情邱沐云的处境。
虽然她也看不上邱沐云的人品性情,以及邱家人的行事作风,但这么些年来,邱沐云在贺家着实也没讨到什么好。
原本她还有个娘家可以依靠,但她父亲邱长山的官没做多久就因病致了仕,她哥哥邱永安这个驸马都尉自始至终也没干过什么露脸的差事,之前想着他起码能帮着贺家在官场上打点一二,却也只是帮着贺楷升到了礼部的郎中,就这还足足用了十好几年的功夫!而这次贺家举家进京,就是为了帮贺棣也博一个好前程,却是到现在都还没个准信儿……若不是邱沐云这两年有了儿子岚哥儿傍身,估计她想在贺家得到个好脸色都不容易了。
杨氏收回思绪,这才发现邱沐云已经开了口。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家里,而是清宛自己怕声张,觉得自己把这事忍下去,也就能息事宁人了。”邱沐云绞尽脑汁,先以丝帕轻拭眼角,方才声情并茂地说道:“靖远侯府在京城地位超然,一般的勋贵都不敢得罪他们,何况咱们只是普通的官宦人家罢了……清宛也是不希望因为她的事,连累了咱们贺家……”
邱沐云对于自己曾经给过贺清宛的承诺,以及亲自去侯府游说的那些事,全都绝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