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靖远侯仍睁着的一双眼睛,心里像是堵着千斤重的大石,挪不开也砸不碎。
蒋轩缓缓伸出手,轻轻拂过他的双眼,方才让他闭目。
“父亲离世了。”
蒋轩话音一落,靖春堂之内,立刻爆发出一阵哭喊之声。
以吴夫人为首,带着吕妈妈以及靖春堂的一干人等。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跟着越来越大。
这固然是大齐的礼仪习俗。
若深究她们到底在哭些什么,恐怕与靖远侯本人相关的并不很多。
靖春堂里的下人,换得勤。本就找不出一个年头多的,故而并无人对靖远侯有什么感情。她们大都是在哭自己。
历来那些在靖春堂伺候过的,一旦出去,都不会继续留在府里,而是被派去各处田庄别院。更有甚者,不过只犯了小错,就要被人牙子领走。
故而,此刻她们哭的,都是自己的前路未卜。
陆清容尽管不曾哭出那么大动静,也是双目通红,脸颊微湿。
蒋轩则更为隐忍,虽未流泪,心中的痛却不比任何人少。
靖远侯离世,随之而来的侯府一应事宜。都要由他来安排。
蒋轩强打着精神,正要出门,却被吴夫人喊住了。
“等等!”吴夫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快步走上前,指着他喊道:“侯爷一大早还好好的,到底在榆院看见了什么,才突然吓成了这个样子?!”
但凡是个有眼睛的,谁看不出靖远侯是因为听了皇帝那道口谕知悉蒋轲出征漠北,方才受了刺激,急火攻心。
可吴夫人问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