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孑然不擦护肤品,冬天天气冷,她的脸被冻皴了,皮肤一点也不细腻,翘起的干皮甚至有点扎,但顾茕亲了这么一下,就跟着了魔似的,内心深处一直悄悄扩大的缺口突然就被填满了,胸口涨涨的欢喜,愉悦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食髓知味,只想再亲一下,于是便勾着陈孑然的下巴,半强迫地令她抬起头来,凑近了又想亲她。
不料却被陈孑然用尽全力地一推!
顾茕病中,四肢无力,桎不住陈孑然,被她这么一推,后脑勺全无防备地磕在枕头上,眼前一黑,痛苦地皱了皱眉。陈孑然心中懊悔,登时欲上前扶她起来,脚刚迈出一步,又立刻顿住了,攥紧衣摆站在原处,下嘴唇快咬出了血,好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说出一句:“你……你多穿点衣服起来吃饭,免得又受凉了,我……我去帮你盛粥……”
陈孑然走后,顾茕才捂着脑门坐起来,怔怔地看着门口,好半天,才幽幽叹了口气。
我这是怎么了?顾茕纳闷地想,莫非真中邪了?不然怎么刚才就跟鬼上身似的,没头没脑就想亲陈孑然,一次不够还想亲第二次?
也不知脑子里怎么想的,看到陈孑然笑得弯弯的黑眼睛瞅着自己,把她心窝都瞅热乎了,心跳快得无处安放,非得抱着她,亲着她,才能心定,才能安稳。
大概也把陈孑然给吓着了。
顾茕想着,捞起旁边保暖的绒线外衣,披在自己肩膀上,待会儿去给陈孑然道个歉,就说自己病糊涂了不是故意的,让她原谅吧,顾茕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穿袖子的胳膊就是一顿,骇得脸色都变了。
她十八年来眼高于顶,从来只有别人跟她低头,什么时候存过给别人低服做小的心思?如今居然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动了给陈孑然道歉的念头?开什么玩笑!该是陈孑然给她道歉!谁让她明知自己在病中还那么用力推开她!
没错,就要让陈孑然给我道歉!顾茕咬着牙认定了这个念头,可不知为何心里发虚,没有底气,脚步也虚浮,走到餐厅时陈孑然正好给她盛了碗热粥,弯着腰踮起脚尖,隔着桌子伸长了手臂,送到对面的位子去,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的衣服,不让衣服碰到了桌上香喷喷的饭菜。
即使放假了,陈孑然穿的仍是西朝一中的校服,由于踮着脚又弯腰的关系,后背绷到了极致,宽松的校服长裤也被绷紧了,从流畅的小腿一路往上,突然线条浑=圆起来,竟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诱=人漂亮。
顾茕给自己建立起来的信念顷刻垮塌,站在陈孑然身后,眼睛都直了。
原来陈孑然就这么漂亮么?
顾茕迷茫了,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忽视了近在眼前的珍宝,把钻石当成了鱼眼珠,如今钻石表面尘土脱落,不经意漏出一点璀璨的华光,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顾茕只顾自己发愣,痴痴地抬起手臂,想把陈孑然抱进怀里。
陈孑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倏地转头看着她笑,“怎么走路没声?快过来坐,尝尝我做的饭菜好不好吃,这可是年夜饭呢!”
顾茕计划落空,只好垂下手臂,走到桌边,陈孑然替她拉开凳子,等她坐下,自己才也擦擦手坐到顾茕对面,说笑自如,好像刚才卧室里被顾茕亲的那一下压根也没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