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回门礼,回礼虽没列在三书六礼中,却是一个极重要的嫁娶礼仪。由于很多是远嫁,所以这回门礼,是在婚后第三、六、七、八、九天,或者满月时,由丈夫陪同下回娘家探望父母。这是出嫁女子第一次回娘家,也可能是很多出嫁女子唯一一次回娘家。

    因为隔得近,陈娇的回门礼,定在婚后第三日,这一日也被称为归宁日。

    一大早起来,梳洗穿戴好,吃过朝食。登上马车,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宫,直往侯府而去。

    接到宫中消息,馆陶一家子早早就在门口等候。馆陶,陈须,陈桥等站在一起,热热闹闹有说有笑。陈午独自站在门边,他的身边只有一直侍候他的老仆,陈林。见此情况,陈林心中酸楚,特别是两个儿子对陈午的态度,让他心寒,也为他家侯爷不值。

    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陈娇刘彻就到了。陈娇虽是女儿,却是嫁入皇室,已君臣有别。更别说还有当朝太子,可不同于普通人家的女婿。

    一番见礼后,馆陶将刘彻陈娇迎进了正门,进了早布置好的正殿。刘彻从礼制,恭敬地将礼单交与馆陶。其实在皇室,早没有回门礼一说,更别说,太子亲呈礼单了。为此,馆陶极为欢欣。知刘彻是看重陈娇,才仍是坚持民间这套。

    午宴过后,馆陶拉着陈娇叮嘱,“阿娇啊,你现在是刘家妇了,要体贴丈夫。我看阿彻对你是极好,你要抓紧时间,赶紧生个大胖小子,知道吗?”

    一番话说得陈娇脸蛋绯红,羞恼地瞪了馆陶一眼,“阿母,你瞎说什么呢。”

    馆陶不悦道,“传宗接代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怎是瞎说?阿娇你现在是大人了,可不能再胡来。得赶紧生个皇孙才是正经。”

    陈娇低下头,心中复杂。想起历史书上阿娇十年无所出;想起梦中,前世阿娇被刘彻算计,再无生育之力……猛地打了个冷颤。为了自己的身体,她一定一定不能跟刘彻做夫妻。这样,他就应该不会再来给她下药了吧?陈娇想着。

    馆陶以为陈娇是害羞了,心中好笑,又道,“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嘴上虽如此说,却也没再继续了。为此,陈娇大松了口气。

    馆陶院子出来,陈娇信步走着。陈娇知刘彻会在自己闺房,这个时候,她不想看见刘彻。她怕自己心底里那股为郁气,会不管不顾地发作。

    在一个转角处,陈林叫住了陈娇,“奴给太子妃请安。”说罢,就要跪下。

    陈娇一惊,忙扶住陈林,“陈叔,几年不见,你怎这般生疏了呢。”当年她偷藏在箱子里,躲去堂邑。在堂邑的那段时间,很多事,都是陈林在帮她。

    一声陈叔喊得陈林老泪纵横,“小翁主长大了,嫁人了,老奴很高兴……很高兴。”

    陈娇向来心软,陈林如此真情流露,也引得她心里酸酸的。陈叔老了,头发都花白了,陈林与陈午是陈娇新婚前几天到的,开始一直住在别庄,直到婚礼前一日,才被馆陶派人接来侯府。陈娇也只在成婚当日,见了陈午一面。

    “翁主,侯爷想见见你。”抹了把眼泪,陈林试探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