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亲爱的卡尔!整个冬天都没看见你,跑哪儿去了?”农场主丰满的老婆大声朝院子里打招呼,故意晃动胸前的两团,“喷灌系统的水管堵塞了,还等着你帮我们修通它!”

    厨师蹲在院里刮鱼鳞,亮晶晶的薄片乱溅:“两百因一次。”他头也不抬,说话居然带上了南方城邦的某种奇怪口音。

    女人趴在矮墙上,胸搁在墙头:“我可以啊,这价钱。今晚有空吗?”她抓散了发髻,酒红色卷发披散开来,又迎风甩了两下。

    “爸,什么时候开饭?我饿。”黑皮男孩提着一根竹杖啪啪敲探地面,摸着门框从屋里迈出来,一双大眼里镶着对儿无神的灰瞳。

    有一下竹杖晃大了,正巧抽在厨师的屁股上,劲儿还不小。

    “!”厨师抽刀,刺啦剖开鱼腹掏内脏,“马上!瞎摸糊眼的屋里呆着去,别到处瞎溜达!”

    男孩委屈巴巴摸着墙根坐在破木凳上:“我晒太阳,暖和。”

    农场主老婆看呆了:“卡尔!一个冬天,你哪儿生出这么大一儿子?!老娘居然有点儿羡慕他老妈。”

    “年少无知时通水管认识的,这趟出门冤家路窄,兔崽子管东管西耽误他妈追求幸福,被硬塞回给我了。”厨师答得很像回事,拎着剖好的鱼去洗,“你那儿缺人手吗?包吃包住不要工钱,脏活累活啥都能干,现在领走。”

    腥臭的洗鱼水被泼到墙角浇青葱苗儿,收尾那股扬湿了男孩两只鞋,比脚臭还难闻!

    奴卡盯着厨师的后脑勺磨牙,人在矮檐下,火气只能斜着向外撒:“老太婆,你别打我爸主意,我命硬,克死四个后爸和三个后妈了!你的下水道堵了,找你家男人通去!”

    “哈哈哈哈——”厨师大笑,手里的死鱼抖得好像活过来。

    农场主老婆讪讪走了。

    厨师滋啦滋啦煎鱼,撒上盐,摘了两棵青葱:“小子,赶烂桃花可以,别挡我财路。这礼拜酒钱让你吓跑了,别逼我卖孩子。”

    “臭不要脸,”奴卡嘟囔,用竹杖在地上划拉厨师的一串名字,亚当、布鲁诺、卡尔……

    “原来你不是律师也不是厨师,是个满世界通下水道的时间管理大师!”

    “什么一冬天没见,她当你是她的春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