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舒以刚才还避他不及，现在却笑倒在霍化身上，好像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孩子都生了，只是亲两口而已，你生什么气？”
霍化握住岑舒以抚他脸的手，也跟着笑起来:“小舒，你不能因为霍珺偶尔错喊两句，就真把自己当他娘了。”岑舒以的肩被霍化圈住，臂弯渐渐收拢了，是一个温情脉脉的拥抱:“我们都知道，大哥的妻子早死了。你自己都弄错了，外人会怎么说呢。”
就像总有多嘴多舌的下人私底下议论小少爷长得像二夫人，虽然让人闭嘴的方式很多，但说的人多了，总也是个麻烦。
霍乘连同他儿子都是见不得光的人，偷偷摸摸地从他这拿一点已经是莫大的施舍，三番两次想要更多，就实在是让人讨厌了。
岑舒以爱在太阳底下看书，久而久之眼睛出了点小毛病，光线一暗眼前就有些模糊。他现在就看不清霍化的神情，也不太在意:“哦，你倒是很关心你侄子。”
“他也是你侄子。”霍化把头压在岑舒以肩上，说话时的热气让岑舒以的耳廓不自觉地微微红起来。
岑舒以本意是想把在霍乘那受的气发在霍化身上，最好能惹得他给霍乘下点绊子，谁知道霍化今天吃错了什么药，阴阳怪气的。岑舒以有点不耐烦了:“随便你，”他想从霍化怀里出来:“我困了，让人打点热水……”
霍化很大方地松开手臂，本以为该有一番挣扎的岑舒以迷蒙了一瞬，下一刻就被霍化弯腰一把扛到了肩上:“太太，我们拜过堂领过结婚证的，你给过他了，给我的总不能比他少吧？”
岑舒以刚和霍化结婚时行的是拜堂的礼，但也还真领过结婚证。
前几年推行新式婚姻，报上洋洋洒洒地写旧式婚俗将作废，未领结婚证的婚姻将不受法律保护，不知霍化是否是看到这些言论，托了点关系，紧赶慢赶，和岑舒以成了第一对在政府登记的夫妻。
岑舒以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那天睡到了日上三竿，被霍化喊醒后不紧不慢地换了衣服，只来得及再洗了把脸就登了场。晕头转向领完证后还被门口的记者蹲了个正着，莫名其妙被拉着拍了几张照。
第二天岑舒以依偎在霍化怀里拿着结婚证的照片就见了报，那之后霍府陆陆续续收到几首写给岑舒以的酸诗，不过理所当然地没出现在岑舒以眼前。
而毫不知情的岑舒以只觉得那报社记者把他照得睡眼惺忪十分难看。
那时候他和霍乘在一起，霍乘对那照片好像没什么兴趣，岑舒以在一旁念念叨叨他也没有看一眼，只说可以让人把这期报纸停了。岑舒以听了又觉得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眼不见心不烦，把手头的那张报纸用墨糊了，又被霍乘接过去丢进了火炉子里。
偏偏霍化又买了一份，仿佛逆他意一般花大价钱装裱后挂到了书房里。岑舒以对此非常不满，当着霍化的面往上面丢了件绿褂子，把那东西盖了个严严实实。
那时霍化没说什么，虽然东西被遮住了，但所有看过的人都会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他还能说一句这绿褂子是他太太的创意。就算有人看不清，他也不是不能讲给他听。
霍化调整了一下走路的姿势，让被他扛着的岑舒以不至于被他的肩膀顶得太痛。岑舒以在骂他神经病，霍化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岑舒以给予他丈夫的身份，他理所应当地行使他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