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匆匆赶来,见他只一个人,周遭不见尸体,暗叫不好,“主子……”

    “跑了一个。”

    贺今行哑声说完,捡起匕首的动作一顿。

    运功加速药力消散,他的嗓音已渐渐褪去柔和,不再有女声清丽之音色,而是恢复了几分低沉的质感。

    好在他随身带着药,摸出一粒嚼碎吞下,舌尖顿时苦里泛甜。

    贺冬给他做过各种各样的药,只要是口服的,都尽可能地加了蜜糖一类甜的东西,希望以此来中和药材的苦。

    就像这世道充满苦难,但总有人愿意为了你费心费力,只期望让你少受一点苦。

    所以没有什么可伤心、失落的。

    他转身背着贺冬,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借着月色找到插在岸上的另一把匕首,擦了擦刃上的泥巴,无鞘可入,便握在手里。

    贺平主动请罪:“属下来晚了。”

    “你本是重骑兵,山地追击实非强项,不必苛责自己。”贺今行止住他单膝下跪的动作,“是我大意了。”

    两人一起回返,赶着去处理先前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

    到了地方,柳从心蹲在一具尸体旁,拿着小刀挑开对方的衣襟。

    见他们来,稍稍让开身位,露出尸体右胸上烙着的漆黑纹印。

    烙印宽仅寸余,虽寥寥数笔,却看得出是张凶猛的兽面。

    兽面利齿衔环,环却倒扣圈住了凶兽整只头颅。

    “另一个也是。”柳从心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具尸体,敞开的胸膛上也是一模一样的凶兽衔环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