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妈妈和二舅妈的哭是撕扯着我的心脏让我疼的受不了,那大舅妈的哭给我的感觉就完全是成群的乌鸦在聒噪的乱叫,尤其是看着她裂开的大嘴叉子以及干巴巴的眼,闹得我恨不得去踹她一脚,活着不孝,死了乱叫,这八个字真真是让她在那身体力行的演绎着。

    陈瞎子和李瞎子两个人则是悲痛欲绝,他们相互搀扶着摸索到姥姥和姥爷躺着的位置,隔着被子,手指轻一触碰,立刻就哀恸的发不出声音,两个人都有些承受不住,半跪在地上,嘴唇轻颤着念叨些以前他们跟姥姥姥爷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情。

    一直到清晨五点,朝阳升起,迎着挂门白幡碎纸,吹手敲敲打打的这才进门,院子里开始响起我讨厌的热闹的乐声,于此同时,白山村的村民一个个也都踩着朝露进入我家,纷纷掩面而泣。

    二舅跟着陈李两个瞎子去拜庙,而我需要做的是跪在灵棚里姥爷跟姥姥旁边的位置做家属答谢,谁来了,给姥姥磕一个头,我就要还回一个,麻木,而又机械。

    没人多问姥爷的死因,村里人谁都知道姥爷是长久抱病在床,忽然跟随姥姥而去,这不稀奇,毕竟打击比较大,大家心里像是也都有数,所以谁也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