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刚昂起头,脑门上的伤口已经冻住,他说话的时候,全身颤抖,嘴里冒出微弱热气。
“两边都是陷马坑,通道上有冰,还埋了地雷炮,长牌手被炸死好多人,鞑子躲在胸墙后面射箭,炮弹打不到他们,燧发枪兵冲上去,不是被射死就是摔到陷坑里让竹签扎死·····”
“刘大人,我不怕死,可是这样让兄弟们白白送死!我蒲刚做不到!”
刘招孙忍住左肋剧烈疼痛,回头望向众人,见康应乾等人脸上都有为难之色,他指着蒲刚脑门,咬牙切齿道:
“好!好!好!既然你们都不想再打,那本官亲自去打!亲自去送死!你们,好好活着!”
刘招孙说罢,转身就朝瓮城孙传庭拦腰抱住。
“大人,黄台吉挖了这个坑,就等着咱们填进去,夜战本就艰难,何况是攻坚,咱们这几千人,全填进去也赢不了!”
“本官自萨尔浒起,百战不殆,对阵建奴,从未有过败绩。本官能在浑河杀老奴,便能在这里杀黄台吉,黄台吉势力一日千里,他若不死,开原就要死!给我滚开!”
刘招孙一拳砸在孙传庭背上,孙传庭死不放手,康应乾、杜度、刘兴祚几人连忙上前,几人合力控制住平辽侯。
刘招孙只觉肋下奇痛,一股甜腥涌上喉头,他双目圆睁,心中无限不甘。
忽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洒在鱼鳞甲上。
刘招孙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快召宋医士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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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图阿拉西门瓮城,中军大帐。
已是后半夜,大帐内仍旧灯火通明。
刘招孙静静躺在那张金虞姬曾睡过的床榻上。